可是對于衛姨娘來說,如今紀延生續弦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要緊的是,紀延生究竟什麼時候能再來她的院子。這邊桃華居水深火熱,可是那邊靖王府卻是回信了,老王爺親自寫了信,同意。既然靖王府都同意了,老太太便又趕緊派人去京城,想盡早把曾姑娘的庚貼拿回來,到時候還要去大師合一合兩人的八字是不是良配。于是這會,紀延生續弦的事情,可不就是傳言,而是闆上釘釘的事情了。桃華居上下就更愁容滿面,原先衛姨娘懷孕時,各個都是喜氣洋洋,隻覺得衛姨娘一統後院的時代終于要來了。雖然紀延生的後院,也就小貓兩三隻。可是今個卻傳來消息,靖王府同意老爺續弦了。這說明什麼?這就意味着,很快新太太就要進門了,衛姨娘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這裡頭焦心的就有紀寶芙,她年紀小,心裡存不住事情。她下午得了消息,連先生講課,都是連連出神。年先生叫她起來回答問題,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答不出來,惹得年先生有些不滿地教訓,“讀書最要緊的便是專注,若是六姑娘覺得我講的枯燥無味,那以後便是不來也可。”“學生不敢,”紀寶芙嘤嘤地險些哭出來。待下學後,她收拾了東西,匆匆和旁邊的紀寶茵打了招呼,就回去了。衛姨娘正在羅漢床上坐着,手上正繡着小孩兒的衣裳,一瞧便是男孩才用的顔色和花紋。紀寶芙眼淚汪汪進來後,衛姨娘見狀,立即站了起來,着急地問道:“芙姐兒,這是怎麼了?”“娘,”紀寶芙委屈地叫了一聲,便是撲在衛姨娘哭,衛姨娘心疼地給她拿帕子,又是哄了好久,才引得她把事情說了出來。待紀寶芙哭地一抽一抽地,“如今就連先生都這般見風使舵了,當衆這般不給我臉面,五姐姐心底不知該怎麼笑話我呢。”原來紀寶芙這般委屈,是覺得先生也得知了紀延生要續弦的消息,落井下石地對她。卻不知她自個鑽了牛角尖,便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對自己有了成見。衛姨娘見她哭得可憐,也沒法子,隻安慰道:“待你爹爹來了,娘定是好生和他說說,你可是紀家的正正經經的姑娘,豈是她一個教書先生随便能折辱的。”一說到紀延生,紀寶芙哭得更厲害了。紀延生都有十來日沒來桃華居了,她就是在祖母那裡見着人,也總找不到機會和他單獨說話。先前姨娘懷孕時,桃華居那烈火烹油的熱鬧,還曆曆在目呢,怎麼轉眼間就要成了冷竈頭了。紀寶芙咬着唇,隻覺得不甘心。畢竟她心底可是存着衛姨娘轉正的心思,可是現如今不僅連那點心思都被戳破,更是要落到比從前更不如境地。她就是不甘心。于是第二日下學的時候,她特地去了花園,這幾日紀清晨都會在花園裡頭折花枝,她早就打聽清楚了。“七妹妹,”紀寶芙隔着遠遠的,就親熱地喊了一聲。紀清晨正坐在亭子裡,旁邊就是紀家的挖的湖,連着外面的活水,上回紀清晨就是在這湖裡落水的。本來老太太是不許她來的,倒是紀延生覺得不該因噎廢食,隻要丫鬟跟緊了,也不礙事。紀清晨手裡依舊拿着桃花枝,這幾日紀家的桃花樹可是被她禍害了不少。她年紀還小,不喜歡熏香的味道,便剪了桃花枝回去,放在房裡,也有些淡淡的桃花香。“六姐下學了?”紀清晨并未起身,隻淡淡地問了句。倒是紀寶芙不請自來,還自顧自地坐了下來,旁邊的葡萄可不敢像自個小姐這般,柔聲道:“奴婢給六姑娘倒杯熱茶吧。”紀清晨每回來剪桃花枝,都要在這亭子裡坐上一刻鐘。所以葡萄每次都命小廚房做些點心帶過來,這會旁邊擺着的小爐子上正燒着水呢。紀寶芙忙笑了下,“不用,我陪着七妹妹略坐會,就回去。”“六姐,有事?”紀清晨撇頭看她,神色淡然地,倒是讓紀寶芙心裡一驚。其實自從紀清晨落水之後,紀寶芙一直都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可是她自個卻一直沒想到,還是她身邊的丫鬟,有一次脫口說,七姑娘現如今似乎都不欺負咱們姑娘了。她才發現,似乎七妹妹一下就長大了不少,再不是從前那個驕橫任性還蠻不講理的七妹妹了。可是随後紀清晨突然揚起手裡的桃花枝,撅着小嘴兒,似乎有點不耐煩地問:“六姐姐,你到底有什麼事啊,你要是不說,我得先去咯。”紀寶芙看着她沖着自己翻了下眼睛,心裡松了一口氣,是她想多了,七妹妹還是原來的那個七妹妹。于是她眨了眨眼睛,問道:“七妹妹,我聽說外祖給祖母寫信了。”她這聲外祖倒是叫地親熱,紀清晨卻是心底得意一笑,這麼幾天了,隻怕是把衛姨娘母女憋壞了吧,可算是把人等來了。先前紀清晨讓雀兒去傳那謠言,就是放開了籠子,隻等着看這對母女會不會撞上來。結果,還真是沒讓她失望啊。“六姐姐消息倒是靈通啊,”紀清晨微微揚起頭,把傲慢和驕縱都表現地恰到好處。紀寶芙早就習慣了紀清晨這樣的态度,一點兒也不在意,反而讨好地說道:“這些日子聽着家裡這風言風語,一直想和七妹妹說說悄悄話。”一旁的葡萄是連連皺眉,隻覺得這個六姑娘是不懷好意。可是紀清晨卻給她使了眼色,讓她安靜聽着。葡萄也隻能在一邊兒幹着急。倒是紀清晨啪地放下手裡的桃花枝,故意露出更加不耐地表情,“六姐姐,你到底想說什麼啊?”紀寶芙怕她一個不耐煩就要離開,忙是柔弱地說:“七妹妹,我隻是心底有些害怕而已,我告訴你,你能别告訴别人嗎?”“害怕?”紀清晨心底暗笑,卻又故作不知地問。紀寶芙也覺得這個詞兒用的不好,趕緊又收了口,換了個口吻道:“倒也不是害怕,隻是有些忐忑罷了,畢竟眼看着新太太就要進門了。”紀清晨心底搖頭,喲,這麼快就要把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可是紀寶芙卻不覺得,她低着頭,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這一貫是她在紀延生跟前,才使出的絕招,今個倒是拿出來對付紀清晨,還真是叫人驚訝。“七妹妹,你可别誤會,我不是說新太太不好。隻是你也知道,我素來愚笨,不讨長輩們的歡心。我是怕日後新太太進門,我這樣蠢笨的性子惹惱了太太,”說着紀寶芙眼眶就濕潤了。紀清晨瞧着她這變臉的速度,心中暗暗感慨,别看她是重活了一世的人,可依舊是對這位六小姐是歎為觀止。“六姐姐這也太過杞人憂天了吧,何必要擔心這些沒有的事情,”紀清晨依舊表現出滿不在乎的模樣。紀寶芙越瞧見她這幅模樣,心底就越難受,她因着爹爹續弦的事情,日日焦心憂慮。可是紀清晨卻一點兒都不受影響,畢竟就算新太太進門了,她也是矜貴的原配嫡女,比起她這個庶出的來,自然不如擔驚受怕。紀寶芙咬咬牙,說道:“那倒也是,再怎麼說七妹妹你也是嫡出,别說我比不上你,就是日後别人,也别想越過你。”别人?紀清晨聽着她的意有所指,登時就笑了,她拐彎抹角地不就是想提醒自己,新太太進門,日後定是會生孩子,威脅自己的位置。若是先前的小清晨,隻怕還真的就被她的話挑撥了,會打心底開始抵觸未進門的太太。紀寶芙大抵覺得今個說的差不多了,坐了一會後,便起身告退了。她也未曾想着一日就成功,隻當是與紀清晨說閑話,來日方長。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紀清晨轉眼間就給她賣了。晚上紀延生過來,還未到用膳的時候,就與寶璟還有清晨一并說話。隻聽紀清晨瞧見他,歪着頭,小臉上竟是天真地問:“爹爹,你是不是真要給我娶新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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