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是個人都有自尊,都有甯可自己捂着也絕不洩漏的難堪模樣,哪怕面對的是再親密的人也不行。
所以他隻能順着葉峥的責怪,默默咽下辯解,低聲說:“對不起。”
葉峥是真被他給氣着了。
就是因為江可舟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他才硬着心腸說了那麼多重話,就是想逼一逼他的反骨。隻要能讓江可舟發洩一下心中的委屈,明白“人不可輕賤己身”的道理,哪怕江可舟跟他拔刀相向,葉峥都認了。可他偏偏還是這副逆來順受的樣子,說得難聽點就是油鹽不進,幾乎跟包養剛開始那段時間的狀态一模一樣。
“行,你有種,”葉峥松開他的手,後退一步,随手扯過挂在一旁的浴袍裹上,“全他媽是我自作多情,你不是一直想走嗎?走吧,以後不用來了。”
他看也不看江可舟,扭頭就走,身後響起一聲驚天動地的摔門巨響。
江可舟被葉峥關門的動靜吓了一跳,在原地茫然地愣了半晌,方才意識到自己把葉峥氣跑了。
這不是個新鮮體驗,上一次葉峥氣成這樣,還是他們分手的時候。
透明水珠紛紛揚揚地滴下來,濕透的頭發貼在前額,看起來分外狼狽。江可舟眼珠微微一動,像驟然驚醒似的,擡手關了花灑,可躊躇了片刻,又回手打開。
他扒掉濕衣服,撿起飄在浴缸裡的襯衫,一起丢進了裝待洗衣物的籃子裡。
葉峥背倚床頭,半靠在床上。他沒好好吹頭發,隻用毛巾胡亂擦了幾把,發尾還時不時地滴水。一線水痕沿着肩膀沒入領口,寬肩窄腰,伸直了的雙腿修長有力,遠遠看去可稱得上是“賞心悅目”。
隻可惜這位人形景觀陰着一張風雨欲來的冷臉,委實有點破壞美感。
房門被人“笃笃”敲響,葉峥漠然擡眼,朝,門口遠遠投去一瞥,沒吭聲,也沒動彈。
外頭沉默了一會兒,見沒人應門,江可舟也不再執着于敲,幹脆直推門走了進來。
他穿着浴袍,手裡端着晚間要用的水和藥,蒼白的臉上被熱水蒸出一點血色,看超來多了幾分活氣,眉目柔和依舊,似平并沒把葉峥的置之不理放在心上。
江可舟把水杯遞到他面前:“吃藥吧。”
葉峥不接,反而冷哼一聲,道:“當初急着要走的人不是你嗎?怎麼,還等着我去給你送行?”
“你先把藥吃了,”江可舟歎了口氣:“身體要緊,别的一會兒再說。”
剛因身體問題發作了江可舟一通,現在輪到他自己,葉峥不好不講理。他跟江可舟僵持片刻,終于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角,接過水杯,吞了他遞過來的藥片。
空杯底磕在床頭櫃面上,發出“铿”的一聲輕響。這一聲彷佛打開了什麼開關,兩人陷入無話可說的冷淡裡,氣氛陡然尴尬起來。
“你……”
葉峥的一個音節才發出來,江可舟已經俯下身。溫熱顫抖的呼吸撲在鼻翼兩側,彷佛翅羽脆弱的蝴蝶,一個輕得過分珍重的吻無聲地落在他唇角。
葉峥奇異地從這份柔軟的觸感裡覺察到深藏于中的惶恐,江可舟小心得甚至不敢直接親吻他的嘴唇。
蝴蝶揆閃着翅膀,從下巴到喉結,然後是肩頭、鎖骨、胸膜,一路流向下。浴袍衣襟不知什座時候散開了,江可舟的呼吸在腹肌處略停了停,然後伸手脫掉了葉峥的内褲。
半勃的陰莖被他握進手心裡,江可舟坐在床邊的身子漸漸滑落,再度彎下腰,以而所未有的主動姿态沿着腰腹落下一串親吻。
葉峥堪堪保持住了表面上的八風不動,内心已然是滄海橫流,火山爆發。他有多了解江可舟,就有多震驚于他此刻的所作所為。從第一夜開始,他已經認定了江可舟于“尋歡作樂”一途就是個24K純的實心棒槌,可沒想到在壓力大到一定境界時,這人居然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勾引”!
除了越來越精神的下身,葉峥一動不動,臉色亦未稍見緩和,任由江可舟折騰,似乎是打算看看他還能翻出什麼花來。隻在快要逼近禁區時,才擡手别了一下他的下巴,示意不許用嘴。
葉峥不喜歡口交,嫌不幹淨。他對床伴的征服欲也不非要通過這種隐含屈辱的姿勢才能展現出來。
江可舟會意地停在了腰線處。他直起身子,解開腰帶活結,脫下了身上唯一一件衣物。然後上床,分開雙腿跪坐在葉峥身側,将他整個人籠罩在了身下。
這個姿勢令葉峥不明顯地挑了下眉。
家裡的陳設幾乎沒有變化,江可舟輕而易舉地找到了潤滑,倒了一點在手上。他一手撐住床墊,一手往身後探去。雖然在浴室裡逗留了很久,已經盡量清洗過了,但異物探入的感覺仍然難以适應,江可舟緩慢地抽了一口氣,皺着眉頭忍受在自己體内擴張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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