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華山路,許臻條件反射地想到了賈正山夫婦,心中一震,急忙追問東方夏丹,究竟何人被日本人盯上了?
東方夏丹回答:“華山路一處開裁縫店的夫婦,日本特高課懷疑是中統方面的特工,派便衣特務悄悄地盯了梢。”
“裁縫店夫婦?”
一聽說是華山路裁縫店,而不是書店,許臻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神色輕松地問道:“日本特高課的特務鼻子嗅覺夠靈的,懷疑是中統特工?”
東方夏丹補充,“這對夫婦為什麼暴露的?喬伊沒說。”
“哦。走,你陪着我到華山路去看一看。”
“行,走吧。”
許臻覺得事有蹊跷,非常不放心,便叫上東方夏丹一起離開住所,來到一處相對隐蔽的地方,上了停放的黑色福特小轎車,驅車駛往華山路。
出入法租界,日本憲兵在各條通往日占區的必經之路均設了檢查站,全副武裝的日本憲兵對來往行人車輛,實行嚴格盤查。
不過,尋常時日,對過往小轎車的盤查相對松一點。
再說,許臻早已通過關系辦理了一張日僑證,東方夏丹也有臨時居住證,進出檢查站比較容易,風險不大。
“停車檢查!”
小轎車慢慢開到檢查站,兩個帶着憲兵袖章的日本憲兵擋住了去路,其中一臉橫肉的高個憲兵厲聲喝道。
許臻搖下車窗玻璃,手持一本日僑證,不亢不卑地用熟練的日語說道:“給,這是我的證件。”
“哦,是秀策君,請!”
高個憲兵一看許臻的證件上姓名為秀策俊雄,立馬前倨後恭地擺了擺手,予以放行,不再多問一句。
在日本,秀策姓氏屬于名望貴族,高人一等。這個高個憲兵一定知曉。
不然,決然不會一看證件上的姓名,随即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一改蠻橫無理的嘴臉,變得和顔悅色,以禮相待。
“謝謝,再見!”
許臻用日語道謝,并客氣地揮手緻意後,方一踩油門駛出了檢查站。
“再見!”
受寵若驚的高個憲兵站,在背後向這個秀策俊雄一個勁擺手施禮,遲遲不肯放下。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應該說,許臻相貌堂堂,身穿高檔禮服,駕駛着豪車,又是名望貴族出身,一個下等士兵,自然是高看一眼,高攀示好屬于人之常情。
“嗬,日本鳥語,聽起來烏拉烏拉的,有時還真管用!”
走出一段距離,緊張兮兮的東方夏丹不知不覺地放松了下來,免不了有所感慨地說道。
“不僅僅是日語。秀策這個日本姓氏,也很大有來頭。”
許臻耐着性子向東方夏丹解釋道:“秀策,在日本,隻有上等貴族,才配擁有的。就像是滿清王朝時的八旗弟子,顯貴得很,天生高人一等。”
東方夏丹曉悟,但卻輕蔑地一笑,“原來還有這麼多彎彎繞。”
一路說笑,車輪滾滾前行,不一會兒就到了華山路。許臻将車子開到一處人煙稀少的拐角,停車後,獨自推門走出了小轎車。
東方夏丹留在車内化妝。
“好了,該你啦。”
一刻鐘後,東方夏丹改了發束造型,高高地盤起頭發,精緻發卡别着,像個富家闊小姐。
細眉丹鳳眼,成了濃眉大眼雙眼皮,俨然另一少女,與先前的東方夏丹截然不同。
“這妝化的,棒極了,幾乎認不出你來了。”
許臻眼睛一亮,對東方夏丹化妝的技巧倍加贊賞,看呆了。
“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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