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他沒有說話,隻平靜的看着禾晏,一瞬間,禾晏明白過來,她低下頭,沉默不語,過了片刻,她重新擡起頭來,伸手覆上肖珏的手背,聲音堅定,“去吧。”
……
文宣帝駕崩,國喪二十七日,國喪期間朝臣禁宴請、飲酒、作樂。擇定日期,三日後入皇陵。
朝中因文宣帝那封“殉葬”的遺诏争吵不休,其中反對最激烈的,自然是四皇子廣朔與五皇子廣吉,隻因蘭貴妃與倪貴人都在殉葬一列。廣吉還小,隻知道哭鬧不休,廣朔帶着禦史持言反對,被廣延以“遺诏畢遵”駁回。
眼下看着,似乎是廣延奪得江山大位了,不過世上之事,暫且也說不清楚,隻要一日沒有登基大典,一日就不能算塵埃落定。縱然真的登基做了皇帝,前史裡做了皇帝又被拉下來取而代之的,也不是沒有過。
朝中人人自危,一時風聲鶴唳。
在文宣帝駕崩後,廣延作為太子,暫且代辦了朝中一切事宜。而他幹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先前那些被軟禁起來的烏托使者放出來。且下令準允烏托國求和一事,并有意允許烏托人在大魏開立榷場。
此令一出,朝中上上下下都炸了鍋。
倘若之前他要這麼辦,群臣中雖有反對之意,卻也不會這般強烈。而在天星台一事後,明知道烏托人狼子野心,廣延還要堅持主和,實在是令人寒心。
禦史的折子一封一封的往太子案頭飛,全被丢進了廢紙堆裡,廣延在這件事上似乎下定決心,誰說都不理。朔京城百姓們還不曉得其中利害,文臣們又大多主張中庸,唯有武将們,各個不忿,卻又無可奈何——早在多年前,徐敬甫就已經縱着文宣帝重用文臣,而今武将的位置,遠遠不如文臣來的重要。
石晉伯府上,楚昭看着手中的長信。
片刻後,他将信攥在手中,信紙被揉皺成一團,昭示着他此刻複雜又微怒的心情。
他鮮少有這般的時候,心腹見狀,小心的問:“四公子……”
楚昭将信丢進火盆裡,按了按額心。
雖然早就知道廣延是個沒腦子的蠢貨,但他沒想到,沒腦子便罷了,竟然可以膽大包天到如此地步。他明明已經提醒過廣延,弑君之舉不可取,可廣延還是這樣做了。隻怕張皇後和她的娘家也在背後出過力,否則一切不可能順利成如此模樣。
“四公子,再過三日皇上入皇陵,太子殿下很快就登基了,對四公子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嗎?”畢竟現在徐敬甫不在了,徐敬甫的一部分人都歸了楚昭手下,從某種方面來說,楚昭也是太子的人。一朝得勢雞犬升天,隻要太子做了皇帝,自家的四公子隻會前程越來越好。
楚昭笑了一聲,眼中一點溫度也無,“他當不了皇上。”
心腹擡起頭望向他:“這……”
“他太急不可待了,倘若沒有那封遺诏,或許此事還有翻身的機會,但那封殉葬的遺诏一出,隻不過是讓他加快了自己的死路。”他嘴裡說着這些大逆不道的話,眼中卻并未有半點怯意,像是談論的并非皇家尊貴的之人。
“那封遺诏必然是假的,隻是不知道是太子所為,還是四皇子所為。倘若是太子所為,那他不僅愚蠢,還自作聰明的可笑。倘若是四皇子……”楚昭微微一笑,“那麼無論如何,太子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您的意思是,在入皇陵之前……”
“蘭貴妃要殉葬,四皇子一定不會容許這件事情發生。入皇陵在登基之前,隻怕還沒有登基,這位置,就保不住了。”
縱然到現在,他說的話雖然字字驚心,神情卻未見多大波瀾,似乎早已預料到眼前的一切。
心腹心中不安:“四公子,倘若太子不值得追随,如今當如何?”
現在追随四皇子,隻怕也來不及了,更何況,他們的籌碼太少,根本沒有與四皇子做交易的本錢。
楚昭看向窗外。
明明已經是春日了,天氣卻還是冷得出奇,他原先跟着徐敬甫,若無肖珏,有徐敬甫看着的廣延,未必不能坐穩九五之尊的位置。可沒有徐敬甫的廣延,不論多久,都不是廣朔的對手。
一日縱敵,患在數世。有時候楚昭會覺得,自己應當感謝肖珏。正因為有了肖珏,他才得到了自由。
但同時,他也失去了一切。
如今跟着廣延,就真的是一條道走到黑了。但若現在去追随廣朔……他至多至多,也隻能苟延殘喘的活着,因徐敬甫而得到的一切,也會在轉瞬失去。
命運對他的殘忍在于,與黑暗相對的另一條路,并不是光明。兩相比較,并非抛棄一條,就能選擇另一條璀璨的大道,不過是,衡量失去的多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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