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們之間完全沒有交流的必要。
或是他們所擁有的感應條件,并不足以支撐他們與彼此的交流。
燕時洵皺起了眉,發現在村民們的喜慶之下,竟然掩藏着另一份僵硬和空洞。
明明村民們都在笑着,但是那種笑并不是發自内心或是虛假的禮儀性笑容,而是更為虛假的,像是畫上去一樣的笑容,每個人連嘴巴咧開的弧度,眼睛眯起來的角度,都是完全一緻的。
他們的眼睛很黑,不像是日常會碰到的正常人并不太立體的臉,而是界限分明的陰影和線條,黑黑的眼珠像是刻意被墨水筆畫過,眼睛的形狀也是棱角分明的四邊形,鼻子和嘴巴在臉上的陰影并沒有随着他們從血月下走過而變換,而是像是畫上去的一樣,一直一動不動的在那裡。
而無論男女,他們都有一張鮮紅的嘴巴,咧開嘴巴笑着的時候,所有人都标準的露出幾顆與紙差不多白的牙齒來。
甚至像是要刻意的強調他們的喜慶,所以每個人無論男女的臉上,都浮現出兩朵紅暈,顯得精神過了頭,變得詭異了起來。
就好像是趕工期的手藝人,随手就将作品紮好畫上臉,就直接粗糙的交了工。
甚至在燕時洵仔細的觀察下,他發現那些村民每個人邁出去的步伐長度都是一緻的,擡腿的節奏也是相同的。
不是正常一群人走過時雜亂無章的腳步聲,這些村民從村路上走過時,就好像是規律的鼓點,“咚”、“咚”、“咚”……
燕時洵眯了眯眼,在發現了村民的異常後,就沒有貿然的從藏身處走出去,而是耐心的等這附近幾家村民走出一段距離之後,才緩緩現身。
“燕哥?這是怎麼了?”
躲在燕時洵身後縮得和個鹌鹑一樣的楊土,在看到了燕時洵的舉止之後,雖然他不知道燕時洵到底發現了什麼,但還是被吓得不行,隻敢壓低了聲音,用氣音道:“放心吧燕哥,這些人我認知,他們都是活着的,和之前那些人不一樣。”
“那個嬸子,我小時候她還給我吃過糖呢。”楊土拿手指了指其中一個已經遠去得就剩下模糊背影的中年女人,生怕燕時洵不相信一樣,連對方的身份和年齡都報了出來。
隻是不知道,楊土是想要說服燕時洵,還是想要安慰自己。
燕時洵意味不明的輕笑:“是嗎?”
“也許……在親眼看過之後,才能确定呢。”
燕時洵直接拽起楊土的衣領,拎着他就擡腿往最近的一間房屋裡走去。
而就在燕時洵離開藏身處的下一刻,在他本來藏身站立的地方,那原本是紅磚石、甚至楊土剛剛還依靠過的牆面,竟然一陣波動,像是海面的幻影被打破,紅磚石的模樣消失不見。
流動重疊的血色光影中,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掩藏在水面之下,空間和時間擠壓破碎,畫面重疊糾纏,現實與虛幻,過去與當下……全都糾纏不清。
一道血紅色的人影,漸漸從原本是牆壁的地方顯現了輪廓。
那女人穿着一襲血紅色的嫁衣,精緻的裙擺下踮着紅色的繡鞋,腳跟沒有落地。
她的頭上蓋着紅蓋頭,看不清她的面容,隻有一截白生生的脖頸和弧度漂亮的下巴露了出來,形狀飽滿的唇上,抹着厚重而殷紅的大紅色。
像是被血沁染的顔色。
那女人蓋着紅蓋頭的頭随着燕時洵的走動而微微轉動,仿佛始終在用無聲無息的目光,注視着他的後背,死死的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燕時洵并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還在往旁邊的院落走去。
他剛剛發現,村民們從家裡走出去的時機都有規律,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從距離村子核心的祠堂最遠的這一排村屋開始,然後再漸次向内遞進,等距離最遠的村民們走完了之後,距離更近一點的村民才會出門,跟在他們身後往前走。
以此類推。
雖然不清楚這種反常理的行動規律是什麼情況,但這倒也方便了燕時洵另一件事。
——既然房屋裡的人已經走了,那空蕩蕩的房屋,正好适合進入探查。
村民在離開家的時候沒有關門,院門虛掩着,從門縫裡隐約能看到院子最中央種的樹。
燕時洵擡手緩緩推開大門,發出緩慢而悠長的“吱嘎——”一聲。
院子裡的模樣,出現在他眼前。
一般在村落裡生活的人,都會在自家院子裡養些雞鴨鵝狗,或是留一塊地種菜種花,院子裡總是富有濃重的生活氣息。而如果這家的女主人勤快的話,那麼家裡也會被收拾得井井有條。
但是燕時洵推開的這家卻不然。
也許這家人曾經養過家畜,院子裡還留着雞圈鴨圈,甚至還能看到在靠門的地方安了個狗窩,生鏽的鐵鍊被扔在一旁,顯然已經荒廢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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