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照面,他肅穆的臉掠過驚惚,等她行禮後拘謹還禮。
“溫先生,你怎麼來了。”
柳竹秋謊稱與餘有聲有交情,聽說他意外橫死,特地過來查看。
“餘有聲處事謹慎,武功也不錯,縱遇火災,也不至于同家人一道困死在火場。此中或許另有緣故。”
蕭其臻點頭:“先生說得沒錯,昨晚我命仵作剖屍檢驗,五名死者的咽喉肺部都沒有煙熏的痕迹,說明他們在火災發生前就死了。大人身上不明顯,但餘有聲七歲的兒子頸骨有裂痕,他們可能都是被人勒斃的。”
單仲遊說接到餘有聲死訊,他們就懷疑此人是被滅口的,如今看來判斷無誤。
蕭其臻說事發時天還未亮,餘家的鄰居也都沒聽到異動,但剛才他勘察現場,找到了重大發現。
“先生來看這個。”
他命差役放下籮筐,筐裡裝着一塊沾滿黑灰的方石闆。
“這是我在餘有聲夫婦的床闆下刨出來的。”
柳竹秋湊近看那石闆,上面刻着六個清晰的大字:“殺我者,黃國紀。”
餘有聲不可能死到臨頭還爬到床下刻字,所以這些字定是他早前留下的。
蕭其臻推測:“餘有聲想必早已預感到有人将會加害他和家人,是以提前留下了這一線索指認兇手。也算他精明,床下本就隐蔽,還是刻在靠牆的地闆上,再細心的兇手也難發現。”
柳竹秋知道更多内幕,透過餘有聲之死看到了籠罩在朱昀曦頭頂的巨大危機。
收買宮廷侍衛謀殺太子,陰謀稍有敗露便立即将其全家滅口,這絕非一般勢力能夠為之。
殺害儲君的最大動機是奪嫡。
最能與朱昀曦競争皇位的是他的同胞弟弟颍川王朱昀曤。
按慣例,皇太子繼位後,他的兄弟們才會前往封地就藩。颍川王目前還在京城,因他也是章皇後的親生子,備受母後寵愛,皇帝特意為他在皇城附近修造王府,方便他随時入宮觐見。
颍川王年僅十六歲,平日未曾過問政務,聽說與太子手足和睦,難道也有篡逆之心?
案情重大,須慎重推究,柳竹秋記下“黃國紀”這個名字,對蕭其臻說:“在下有事相求,可否請大人借一步說話?”
蕭其臻應允,請她同回縣衙,再到花廳密談。
柳竹秋自稱日前去文安縣探親,偶聽聞當地百姓對縣令蔡進寶的惡評,後親自去雲來村走訪,洞察了皇莊亂民案的冤情。回京後許應元登門求助,又讓她知悉蔡進寶另一暴行,出于公義,決定為其做主。
蕭其臻嫉惡如仇,痛斥蔡進寶的行徑狗彘不如,當場表态:“朗朗乾坤下豈容這等衣冠禽獸肆虐,蕭某不知道便罷了,既已聞說,定要将其繩之以法。先生若有妙計盡管吩咐,蕭某定會全力協助。”
這次他把豪爽用對了地方,柳竹秋含笑起身,向他深深一揖:“大人扶弱抑強,正氣凜然,不愧為一方父母,我先替那些冤民拜謝恩德。”
蕭其臻忙起身謙辭,腼腆趁亂侵入他的臉龐,殺出一條血路。
“蕭某尚未有尺寸之功,實在愧受先生大禮。”
他嘴裡喊着先生,心裡隻拿她當女子,又因敬慕産生距離感,生怕冒犯她。
柳竹秋回座說出打算。
那天許應元自陳,他離家期間住在永清鎮一個名叫毛國沛的秀才家。這毛秀才的父親在外地做官,家境富有,平時徜徉花街柳陌,愛好曲藝彈唱。
許應元吹得一手好筚篥⑧,靠這特長結識了毛國沛,還很受其賞識,那段日子幾乎每天陪着他東遊西蕩。
如果毛國沛肯出面證明許應元的身份,就能坐實蔡進寶的枉法罪了。
但這中間有個顧慮。
“許應元曾對其父兄說過他借住在毛國沛家,許家人已将他出賣給蔡進寶,想必也對蔡進寶說過此事。毛國沛是官宦子弟,蔡進寶雖不至于将其滅口,但借用後台對他施壓威脅還是很容易的。”
蕭其臻認可這種猜測,問:“假如毛國沛不肯為許應元作證,又當如何呢?”
柳竹秋微微一笑:“事情就是這麼湊巧,許應元說某日他陪毛國沛去永定河遊船,見水面上飄來一名女子,打撈上來發現剛死不久。毛國沛怕惹禍,命人在隐蔽處靠岸,将那女屍埋在了岸邊的荒地裡。我想那地方是大人的轄區,正可以此脅迫毛國沛為許應元作證。”
蕭其臻喜道:“先生打算如何行事?”
“哈哈,大人精于刑案,這點小事哪兒用得着我越俎代庖,想必此刻您心中已然有數了。”
彼此已接觸過好幾次,按柳竹秋的交際風格,言談可以随意些了,就在話裡摻入少許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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