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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天望着他離去的背影一臉擔憂：“韬哥這是怎麼了……”
白鹿揀起還未被浸濕的精裝書，揩去表層的水滴，漫不經心地答道：“能讓一個男人智商下降的除了戀愛，就是失戀。”
下午四點的太陽收斂了幾分暴烈，或者，是被江文韬吓得收起了幾分驕縱。湛藍的天空難得找不見一朵雲，幾隻小雀沿着房檐飛上陽台，靜靜站在陰翳下乘涼。清風吹過，鼻尖似乎還能聞到知恩昨晚留在這的香水味。
江文韬低頭看了看沾滿灰的雙手，纖細的手指上印着淡淡的藍色血管，他突然有種想把血管割破看它噴湧而出的病态心理。
【沒了系統，我就是徹頭徹尾的廢物。連景天都比不過！】
他冷哼一聲，一拳砸在圍牆上，沉悶的回響驚起一片鳥雀。
“啧，失戀了？”
他扭頭瞥了眼，是吳前，依舊帶着那副自信到不可一世的笑。
江文韬越看他越像歐陽，一想到歐陽就容易聯想到龍揚，而一想到龍揚，他就按捺不住拳頭想往他臉上砸的沖動。
“怎麼，想打人？”
江文韬撇過腦袋不再看他，深吸口氣，盡量壓下滿腹的負面情緒，緊握的拳頭也逐漸松弛下來。
吳前站在他身旁，擡手遮住陽光瞭望遠方，斑馬線上人來人往，更遠處還有排着隊進城的車流，他喃喃自語道：“其實我很難體會到你此刻的感受。”
“因為我沒有戀愛過，一次都沒。從小到大，我滿腦子想的都是我要上舞台，我要跳舞。”
“可能你會覺得是我相貌問題。但是景天，他總算長得好看的了吧？他為了舞台，拒絕了入贅韓高國财閥的機會。”
“偶像是個什麼人都可以來試試的圈子，但唯獨心态極差的不行。”
他拍了拍江文韬的肩膀，轉身離去：“希望，成團時我能看見你站在我身旁。”
江文韬陷入了沉思。他可以明白吳前與景天追求舞台是為了什麼，可自己呢？為了更靠近知恩？為了讓僅有的幾個粉絲安心？為了賺錢給外婆更好的生活？他上舞台的理由可以是任何一個，但主語裡唯獨沒有自己。
【我，真的熱愛舞台嗎？】
他想起馬陽禹那日與自己說的：要對舞台有敬畏心，沒有敬畏心的表演是沒有靈魂的。諷刺的是，此刻的自己卻空有靈魂，除此之外的一切，都不屬于自己，就像鸠占鵲巢的小偷。
兩天過後，半決賽舞台終于如期而至。經過了首次公演的曆練，後台的練習生适應了許多，褪去稍許緊張，取而代之的是興奮，血脈上湧的興奮。他們四散開來各自熱身，臉上卻不約而同的寫着摩拳擦掌和躍躍欲試。
系統在昨日就已恢複，但江文韬的心态卻并沒有好轉。他蹲在角落看着吳前在給隊員們摳最後一遍動作，自己腦袋卻空蕩蕩一片，記不住任何東西。
“呦，不舒服啊。”
一聲聒噪的冷嘲在他耳邊響起，扭頭看去，金鐘國那張醜陋嘴臉又出現在眼中。他臉白得像是精粉鋪就的面包，連眉梢都在上揚，每個表情細節都在訴說幸災樂禍與活該。
“喂！”
吳前沖過來一把推開他，怒吼：“你來幹嘛。”
金鐘國一臉無辜地攤開雙掌，笑道：“我什麼都沒幹啊，打個招呼而已。”
“這裡不歡迎你。”
“OK，我無所謂。”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走之前甚至朝江文韬眨了眨眼睛，暗示道，“這裡，也不歡迎你。”
“韬哥……”
“……我沒事。”江文韬搭着景天遞過來的胳膊艱難站起，捶了捶酸脹的大腿，嘴角上揚，“再熱一遍身，我們就準備上台吧。”
衆人喜出眉梢，答應得無比大聲，連場外候場的觀衆都能聽見一聲大吼：
“是——！”
到了點，魔都衛視的知名主持人穿着筆挺的中山裝站在舞台中央。他的聲音很是雄渾，富有男性魅力，響徹在觀衆席的每個角落。
“各位全民制作人晚上好，這裡是《時代新偶像》的第二場公演，你們，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聽到回聲，他很滿意地點點頭，瞥了眼手卡，繼續道：“很好。第二次公演既是屬于練習生們的盛宴，但對于某些人，可能就是最後一次舞台。”
“本次公演結束後，将由全民制作人投出的喜愛值進行排位，前十二名練習生将獲得晉級資格。”
他擡頭看了眼觀衆，笑道：“各位，迫不及待了吧？”
“但是——我們的導師也為練習生們準備了一份加油禮物。接下來，有請——龍揚與李知恩帶來歌曲——《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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