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睡着了嗎。”銀發高束,玄衣如遊龍的男人手指摩挲着一串檀木香珠串,眸光浮沉。
“小世子剛睡下沒多久,可要為王爺準備些宵夜?”
“不必。”男人視線撩過大半身形藏匿于黑暗中,且低着頭看不清面容的女人,破天荒地問:“她是?”
“這位是世子新的玩伴,世子好像挺喜歡她的。”于輕水谄媚地想要拉曲棠過來,誰知道她犟得像頭牛一樣待在原地一動不動,哪怕掐她也不見反應。
“嗯。”輕飄飄的一個字,明顯對她興趣不大。
随着男人一走,屏住呼吸,舌尖咬破嘗了滿嘴鐵腥味的曲棠才驚覺自己活了過來,肺葉因着長時間缺氧而憋得生疼。
一旁的于輕水氣得捏她胳膊肉,臉上的肥白胖肉氣得一抖兩顫:“你這奴才怎麼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王爺問你話的時候,你就應該擡起頭來回答,好在王爺這次沒有和你計較什麼,要是再有下次,我可保不了你。”
“林娘子,咱家和你說的話,你可聽見了沒有。”
咬得舌尖出血的曲棠依舊沒有擡頭,腦袋亂糟糟得就差成為一團漿糊。
随着月色一點點加深,浮光暗影偏離,一道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出現在今天的小花園裡。
她記得穿過這裡,再往前走就能到離開王府的小門。
小門那裡并不會有護衛巡邏,有的隻是一個守門的老嬷嬷,隻要将她打暈,或者讓她打開門,她與離開牢籠就僅隔着一道門的距離。
外面是鳥語花香的天堂,内裡是腐爛陰暗的地獄。一門之别,天差地别。
腳步剛往前一邁,身後跟着随風傳來一道不滿的陰測森冷:“林姐姐你這是要去哪裡啊?大晚上的一個人出去可是不安全的哦。”
聞聲扭頭,見到的是提着一盞小燈籠,臉色陰沉的蘇溯正在府衛的簇擁下朝她走來。
忽明忽滅的微暗燈火,襯得那張臉形如鬼魅,也令她窺到了惡鬼的縮影。
他不是睡下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耳環,掉了。”垂睫斂下驚慌的曲棠将前面取下的耳環放在手中,遞過去。
小青玉垂兔耳環于月色之下鍍上一層朦胧淺影,散發着瑩瑩奶白。
“原來是林姐姐來找自己掉的耳環,吓死我了,我還以為林姐姐不要如意,打算偷偷跑了呢。”蘇溯聽到她拙劣的撒謊也不拆穿,而是朝她走近,拉着她手往前走,“林姐姐以後就陪我一起睡吧。”
“要不然我很擔心像今晚上一樣,我醒過來後會看不見林姐姐,林姐姐你都不知道我前面有多害怕。”
明明用着小孩子撒嬌的商量口吻,曲棠卻聽到了藏在深處的鷹鹫。
她能拒絕嗎?好像連耳邊拂發的風,入目所及的花草樹木都給了她答案。
這一夜,她在這個陌生的房間裡待得渾身發冷,理智将崩潰往裡拉,抱着她手臂睡得香甜的男孩隻要她一伸手就能将其掐死。
這個念頭一經響起,就像野草肆無忌憚地野蠻生長,攀枝,結花。
哪怕他的體内流淌着她一半的血液又如何!都改變不了他也是一條小瘋狗的事實。
她的手,剛伸到他纖細得隻要她一用力就能掐斷的脖子,報複的癫狂惡意尚未傳遞眼底,六角棱花窗外突然傳出了一道咳嗽聲,也吓得她立刻收回手,後背冷汗涔涔。
她怎麼就忘記了這裡是瘋狗的地盤,要是真的将這條小瘋狗掐死了,屆時等待她而來的到底是什麼,不言而喻。
她還年輕,還沒有找到母妃問她的身世之謎,也沒有看夠外面的世界,她還不想死!
随着天亮來臨,在床邊枯坐一夜的曲棠見到從窗牖處投進來的陽影,睫毛輕顫下的眼睛帶着一絲迷茫,遮住了泛起的淺青疲憊。
珊瑚雲腿小幾,青玉美人瓶裡的一枝油桐花早已蔫了花瓣,無力垂蕊,同她一般喪失了所有鮮活。
“林姐姐,早上好。”睜開眼的蘇溯見到床邊的曲棠,拉過她的手放在臉頰旁蹭了蹭,慕儒之情滿得能溢出眼眶。
“早。”短短一個字,就像是從嗓子眼艱難擠壓出來。
“林姐姐的手怎麼那麼的冷?是不是昨晚上沒有睡好。”
聞言,曲棠搖了搖頭,将手抽回。
好在那條瘋狗因為有事離開府邸了,要不然她真的懷疑自己會瘋,或者是做出什麼來,隻是………
“林姐姐覺得這樹紫藤花開得怎麼樣?”
“很好。”郁郁蔥蔥,垂枝紫霞如紫雲瀑布,廬山生紫煙。
“不過對比于紫藤,我還是更喜歡海棠花。”蘇溯踮起腳尖折了一條紫藤花遞給她,眼睛亮晶晶的問,“林姐姐,你比較喜歡什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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