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穿過一條修建在褪粉成黛,竹浪潇潇的鵝卵石小路,卻在路的盡頭看見了手持絹白油紙傘的粉衣少女。
朝他走近,又離了他一米距離的杏于微微俯身道:“無垢小師父,我有件事情想要找你。”
立于竹影處的蘇扶卮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問:“不知杏于姑娘說的是何事?”
“實不相瞞,是杏于此次自作主張地想要代替公主來同無垢小師父道歉的,公主年齡尚幼,做的那些事也皆是由孩子心性引起的,還希望無垢師父能不要同公主過多計較。”
話至一半,臉頰泛紅的杏于才想起将準備好的藤攢食盒遞過去:“這些糕點都是我親手做的,還希望無垢師父不要嫌棄才好。”
“公主行為舉止雖是天真爛漫了些,卻也不失可愛,貧僧從未對公主有過半分怒意。”并未接過的蘇扶卮在劃過少女那雙保養得如羊脂美玉,上戴着一隻燒藍翠镯的手。
忽然想到一個有心計,又不甘平庸,且自命不凡想要往上攀爬的宮女,可不就是一把最鋒利的刀子嗎。
而他現在要做的,便是尋找一個令主仆二人産生間隙,更令仆恨主,且取而代之的時機。
很快,他等的機會便來了。
臨近七月份的尾巴,就連夜裡吹來的涼風都帶着一絲燥熱,夏蟬更在草間晨露未被陽光蒸發前嘹起歌喉,炫耀着它有一副聒噪的破嗓子。
起床後的曲棠在沒有看見睡在旁邊的大白,急得就差沒有将屋子掀翻的時候,杏于正好端着一盆闆栗炖鵝肉進來。
“公主,該吃早飯了。”之前留下的饅頭在昨天就吃完了,所以她今天一大早就做了些好吃的過來。
“來了,不知道今早上有什麼好吃的。”
等踮起腳尖的曲棠湊過去一看,竟發現這盆裡的鵝怎麼越看越眼熟,特别是在看見左鵝腿還有她親手套上去的銀鵝戒後!
強壓着滔天怒意,小拳頭捏響的咬牙質問道:“本公主問你,這盆裡的鵝是從哪裡來的!”
對上質問的杏于強忍着心中悸動,回道:“奴婢今早上去廚房的時候,正好看見砧闆上放着一隻沒有頭的鴿子,便想着用來煲湯給公主喝。”
“哦,那你說要來煲湯的,怎麼現在就做成了闆栗燒鴿!”哪怕是說瞎話,好歹也得要認真一點。
“原本奴婢是打算來煲湯的,又想到公主昨晚上說想要吃闆栗燒雞………”
“夠了,你說本公主還會相信你說的謊話嗎!”而且這個寺廟中都是出家人,又會有誰殺生,殺的還是她捧如寶貝的大白。
杏于剛張了嘴想要反駁,卻先眼睜睜地看着曲棠像看仇人一樣盯着她。
“你給本公主滾出去,都是你害了我的鵝,本公主現在不想要看見你!”
在院中聽到聲響的蘭姑姑也趕了進來,凝眉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蘭姑姑,我真的不知道送來的那隻鵝是公主養的,要不然哪怕給杏于一百個膽子,杏于也不敢對公主的鵝下手。”慌張不已的杏于連忙為自己辯解,話裡話外更是委屈。
“而且奴婢剛開始看見那隻鵝沒有頭的時候,就真的就以為是一隻比較肥美的鴿子。”
“夠了。”蘭姑姑冷漠地掃了她一眼,并給她宣判了死刑,“公主說你錯了,你便是做錯了,難不成你還在質疑公主做的決定不成。”
“既然做錯了事就到院中跪着,若是再有下次,姑姑想宮裡會有更合适你的位置。”話音落,便越過她去安慰曲棠,就連臨走前的那一眼都像是在看什麼棄之如敝屣的垃圾。
*
被罰跪在院中的杏于滿是委屈與憤恨,垂放腰側的兩隻手抓得掌心一片血肉模糊也像是察覺不到半分疼意。
半垂的眼簾下不時掃過周邊來回走動的腳步與竊竊私語,她不用猜都能想得出,他們定然是在譏諷她,嘲笑她!
她更是第一次受到那麼大的屈辱!且拜曲棠所賜!
有時候這七月份的暴雨也同六月一樣說來就來,且沒有半點兒鋪墊。
明明上一秒還是晴空萬裡得湛藍如水洗的天空,卻在一秒狂風大作得黑了臉,更吹得院中那株海棠樹婆娑作響,緊接着是豆大的雨珠噼裡啪啦的打落在青磚綠蘿紅牆。
唯獨所有人,都忘記了還被罰跪在院中的杏于。
從房間裡走出的蘇扶卮打着雨傘來到跪在院中的杏于面前,為她遮住頭頂落雨。
擔憂地詢問道:“下雨了,杏于姑娘為何不進去避雨,就不擔心淋雨久了會染了病氣嗎?”
咬得下唇泛白的杏于将放在膝蓋上的手抓緊,搖頭道:“謝謝無垢師父關心,杏于沒事的。而且杏于自知自己做錯了事,公主罰杏于跪在這裡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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