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曜微微擡首朝下前方望去,此時他居于整個京城中地勢最高的漢白玉廣場,其中拾階而上八十一步,便是太極殿以及明光殿,明光殿之内,他坐在丹陛之上的紫檀龍椅上,龍身騰雲翻海,龍目威赫。
早在先前,他已無數次體會過帝王之孤高寂寥,因為身處至高,便是身邊再寬敞,也隻是空落落的。禦座龍椅之宏大莊重,顯現帝王權威煊赫,除此之外,坐久了,空曠能讓尋常人心底發慌,曆屆帝王,恐怕就是走上了這條道路,才越發寡淡冷情,時日久了,便成為人們眼中深沉莫測,老辣難以接近的君主。但今日不一樣,他第一次想重賞工匠,真是發掘出了真正的妙處。
***
相雪露又做起了先前的那個怪夢,上次夢到的時候,她隻是以第三者的角度,從國公府仆從的口中,得知了自己被禁閉在瑤璋行宮的事。
可這次,她竟然在夢中看見了她自己的身影。
畫面中的女子與她的容貌别無二緻,地上鋪着厚厚的絨毯,角落裡點着旺盛的銀絲炭火。縱使她赤腳站在地上,也并不影響什麼。
看上去,她的生活似受了極大的優待,但夢中的她卻并不似很開心,面色淡淡地望着窗外。相雪露很快就猜到緣由,隻因為夢中的她的肚子,比現在的她,月份還要大得多,高高地隆起,想忽視都難。偏偏她四肢卻比現在的她還要纖瘦,與那巨大的肚子相比,有一種強烈對比的心驚。
相雪露本想這次在夢境中多留一會兒,好弄清緣由,可到了後面,夢境卻越來越模糊,直到化為白霧散去了。
她重新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正躺在自己寝殿的床上,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還是與先前一樣,隻是有些微凸,并無明顯的變化。到底隻是一場夢而已,她不知怎的,松了一口氣。
在用早膳的時候,相雪露想着,既然如今決定生下這個孩子了,便要好好養身子,認真吃飯。
畢竟,它的到來,是源于她的利用,她天生便虧欠了它,自然要盡量給它一個健康的身體。
她忽然想起,印象中模糊的,關于慕容曜身體的印象,勻稱又矯健,不過分誇張但是充滿了力量感,記憶裡他這幾年好像從來沒有生過什麼病,便是上次在圍場受了傷,也是很快便好了。
這般的身體素質,這個孩子有他一半的血脈,應當也承襲了不少吧。或許,在生出來之前,等月份大些,它便要在她的肚子裡不住地鬧騰了。想到這裡,她不禁紅起了臉,下意識地将手貼在了肚皮上。
早膳過後,她去拜見太後,飲茶的間隙裡,聽太後說:“今日裡倒是有個故人要進宮拜見哀家。”
“哦,是誰?”相雪露不經意地随口一問。
“顧南亭,是他,這個孩子幾年都未回來了,也不知道如今成了何樣。”太後笑道,“是一個知恩的,剛到京城,便去見了你祖父,還帶上了厚禮。”
相雪露驟然一頓,這個隻比小半歲的,印象裡同雪滢一起喚她阿姐的少年,竟然是他,回來了嗎。
“其實他本該早些回來的,臨時又被糧草安置的事情耽擱了一下。不過,如今總算是到了。”
相雪露默默地用手指撚摸着茶杯的外面,思緒一下子飄了很遠。
***
到了下午的時候,太後在甯壽宮正殿召見顧南亭,相雪露亦換上正裝,坐在了太後身側。
“太後娘娘,顧将軍到了。”内侍進殿傳報道,随後,一道高高的身影,從外殿進來,繞過屏風,來到了她們眼前。
來者是一個俊朗潇灑的小将軍,觀其外表,正是一個少年郎的模樣,墨發束冠,劍眉星目,芝蘭玉樹般的人,若不是腰佩寶劍,氣息中隐隐透着戰場黃沙的殺伐之意,決計想不到這便是如今在西域戰事上建功無數的少年将軍。
他行事自帶一股大漠之上的灑脫,也不拘束,向前一步,對太後和相雪露問了安,便很自然地接過太後的話題,聊起了這些年在西域的經曆。
“是有些兇險,不過也所獲甚多。”談起當年一戰成名的沙洲之役,他輕描淡寫。話語時,眼眸裡仿佛藏着無數星子,他笑道,如西域盛産的美酒一樣醇香熱烈,帶着隽長的醉香,“若是娘娘有興趣,得空就與您細說。”
待到顧南亭與太後說完,轉首看向相雪露時,他朝她露出了一個燦爛陽光的笑容:“阿姐多年未見,南弟回來了。”
他如今真是十幾歲的年紀,少年英姿,自信勃勃,便是随意的一句話,都帶着蓬勃的生命力,很像塞外吹來的清爽遠風,幹淨自然。
相雪露被他這般熱情地招呼,有些微羞地垂了垂頭,她都快忘記她當年的模樣了,隻是覺着,這些年越發是活得不似人樣了,被各種條條框框逐漸拘束。見着顧南亭這般自由不羁的璨然樣子,竟升起了一絲隐隐的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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