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擺在衛國公府面前最直接的問題便是後繼無人,這個問題可以暫時拖延,但無法徹底解決,便永遠會成為一個不穩定的點,在未來某一天爆發。
似乎注意到了她略有些掩飾不住的凄惶的神色,慕容曜不動聲色地将一盤佳肴推到了她的面前,面上如春風化雨一般溫淨:“戲文之事,哪會真的發生,不必陷入過深。”
第53章53臣婦想留下這個孩子
膳後,慕容曜将慕容澈叫到了自己那裡,說是要教習他兵論。半個時辰後,他又帶着慕容澈走出來,去後殿書庫尋一本書。
慕容澈從相雪露身邊經過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有東西落在了西偏殿,便轉頭朝她說道:“皇嫂,我有習作落在裡面了,您能幫我拿一下嗎?”
相雪露想着也不是什麼大事,便點了點頭。
待兩人走後,她進了西偏殿,很快就看到了一個寬大的桌案,上面放着筆山,還有一側挂着的狼毫墨筆。
左邊鋪着宣紙,右邊散落着幾本奏折,約莫是慕容曜教導慕容澈的間隙裡抽空看的。
她來到桌案前,正俯身為慕容澈尋找着他的習作,目光快速地掃過,卻被一封奏折吸引了視線。
隻因那封奏折的上書之人,乃是許閣老,想到不久前從祖父口裡聽到的這個人的名字,她的心間一跳。
她似像中了夢魇一樣,手下意識地朝那本奏折伸去,在摸到它的前一刻,又陡然清醒。
但是短暫的内心掙紮之後,她還是碰觸到了它,将之慢慢打開。
映入眼簾的文字,果然是許閣老聯合相氏宗族,要求立相才良為國公府世子的内容。他在裡面言之鑿鑿地說,衛國公府多年子嗣凋敝,理應順應宗法,承嗣其餘幾脈。
随後便是一大堆洋洋灑灑的大道理,分明是沒将衛國公放在眼裡。
相雪露沒有那個心情細看,将之一下子翻到了最後面,本該是帝王朱批的地方,此時卻隻寫了半句話,就像是被旁的事務打斷了一般。
“言之有理,此事……”偏偏就是這沒尾的一句話,讓人莫名地浮想聯翩。
慕容曜對此是什麼态度,他打算後半句寫什麼?
相雪露不敢深想,不過光看他前半句的那幾個字,似乎就可以猜到他的心思。
言之有理,基本便是認同了一大半。說不定他當真準備同意了許閣老的請求,還不等她下次歸家,冊立世子的聖旨就下發到了國公府。
相雪露呼吸加快,突然有點喘不上氣來,她終于有點明白祖父的無奈了,有時候,這些事情他們無法自己決定,最終能一錘定音的也就隻有陛下。
陛下的抉擇,關乎在各方勢力角逐中誰對他更有用,各自扮演的角色。而他高高在上,冷眼旁觀衆人,永遠隻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決定。
不關乎人情,僅以利益決斷。
離開西偏殿後,相雪露的心情仍久久未平複,方才短暫的間隙裡,她已經設想了一萬種最壞的結局。
譬如國公府被人登堂入室,府裡的人不等新繼承人上位,便未雨綢缪,一個個忙着讨好相才良一家,以至于她和雪滢在自己的家中,過得比别處還要憋屈。觊觎着晉王府的喬家,見她們失勢,也忙着蹬鼻子上眼,絲毫不再掩蓋自己的目的,想辦法篡奪權力。
祖父病重,太後年事漸長,遠避京郊的佛堂,對此也是無能為力。
那些從前的,與她們有着不小間隙的,甚至稱的上世仇的人,卻鸠占鵲巢,用着她們的東西,踩在她們頭上,任意欺辱她們。
她白擔着一個晉王妃的頭銜,還不至于太過于狼狽,雪滢卻是成了被那群人平日裡磋磨的對象。
相雪露不願相信這會成真,但是很顯然,若是什麼都不做,任由事态繼續發展,可能便真會朝着無法預估的方向一去不返。
她獨自一人坐在殿内沉默地深思了很久,期間面前擺放的熱氣升騰的茶水,直到變冷,霧氣漸漸消失,也未喝一口。
最後,她輕顫着手,慢慢撫上自己微有些凸起的小腹,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
晚間有場臨時的小朝會,被布置在太極殿旁的明光殿。明光殿亦有小太極殿之稱,正殿部分與其形制一樣,龍椅高懸在上,珠簾垂落于前,其下丹陛幾階,随後是群臣排列觐見的寬敞空地。
時辰還未到,慕容曜端坐于上,批示着奏折,底下有人小聲道:“陛下,晉王妃請求觐見。”
“讓她進來罷。”帝王頭也未擡,專注于眼前的政務,似乎早已預料到了她會前來一般。
相雪露不急不慢地走進來,當她擡眼望見上首高坐明堂,仿若朝霞渌波一般肅然而又不失光華的帝王時,行走的節奏不知怎的,出現了片刻的紊亂。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穿成炮灰女配她女兒 驸馬是我的朝堂宿敵 金絲玉 雨後清晨 漸漸 這是神奇的對話嗎 美強慘女配隻想複仇[穿書] 賽亞人血脈弱?我超賽神殺瘋了! 腹黑皇子太纏人 作精在帶娃綜藝爆紅了 作精替身她家财萬貫桃花不斷 晚風 萬寵千嬌在八零[年代] 炮灰幼崽兇又奶[快穿] 落入他懷中 月下光 穿越,從結識永生者開始 七零爽文老太 榜一又茶又話唠 都重生了我當個主播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