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楊千嬅的《再見二丁目》,難得費城還有粵語老歌的粉絲。林夕的歌詞凄淡婉傷,楊千嬅的嗓音卻舒緩沉靜,二者在琴聲中娓娓纏綿,恍惚間勾勒出一段至情至性的情思。小時候李珍極愛這首歌,餐館打烊後總是熄了燈在吧台邊倒半杯酒,和着楊千嬅的聲音緩緩喝下。那是李維斯對愛情最古早最直觀的認知——傷痛、等待、聽不懂的粵語唱白,還有女人的眼淚。那時候他不懂一個人為什麼會因為另一個人而痛苦,現在他懂了。那種被遺棄、被否定、被輕視的感覺足以摧毀一個人所有的自信,再強大再陽光也沒有用,所有的安慰都紙上談兵,都是自欺欺人!宗銘就是不信任他,就是看不起他,就是沒有把他當成一個優秀的刑警!宗銘還把伊登叫“嶽父”,他就從來沒把自己當成真正意義上的丈夫!有錢了不起?交了醫藥費就了不起嗎?老子不治了!老子身強力壯,多喝熱水就痊愈了哼!李維斯捏着杯子在傷感的情歌中咯吱咯吱磨着後槽牙,冷不丁一個高大的陰影出現在眼前,将初升的陽光遮掉了一大半。桑國庭拎着個公文包,風塵仆仆拉開椅子坐到他對面,拿了個杯子給自己倒檸檬水。“局局局局座!”李維斯吓得差點跳起來,連忙搶過水壺殷勤伺候。桑國庭一臉倦色,仿佛好幾天沒睡好覺似的,倒水的工夫連着打了好幾個哈欠:“多謝……坐下說吧,你還病着。”“我我我都好了。”李維斯所有的吐槽都飛到了九霄雲外,眼巴巴看着桑國庭,“局座你怎麼來了?”“去醫院看你,他們說你出去了,我沿着馬路走啊走啊,看見你坐在這就過來了。”桑國庭抹了一把臉,看着他笑,掏出手機往桌上一丢,“着急壞了吧?阿菡說你天天在ubra上問東問西。”一提這個李維斯就委屈得不行:“那他們誰也不回我,誰也不理我?”桑國庭說:“都是我吩咐的,不讓他們打擾你養病。你這次在加布林立了大功,病成這樣我好心疼……唉,你們都像我的仔一樣,哪個受傷我都不忍心啊。”李維斯想起他春天才經曆了桑菡受傷事件,當時的情景還曆曆在目,感動地道:“謝謝局座關心,我都好了,我的病就是聽上去吓人,其實沒什麼的,都不嚴重。”“我知道啦。”桑國庭說,“剛剛在醫院我已經問過那個李逵了,他說你身體底子好,恢複很快,已經可以出院了。”李維斯楞了一下才明白他說得是自己那個主治醫生,不禁喜上眉梢:“可以出院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工作了?讓阿菡把屏蔽解除了行嗎?”“回頭我跟他說。”桑國庭看他迫不及待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搖頭歎息道,“我就想不通了,宗銘哪兒來這麼好眼光,挑的人個個這麼高覺悟,尤其是你,人又乖又聰明,還長得這麼好看……回頭我去看看他老豆,順便在旁邊買塊墓地把祖墳遷過去……哈哈哈哈。”聽的人還沒笑,他先笑得前仰後合,李維斯有點小驚悚,遲疑道:“局、局座您别笑了,怪吓人的……”“有乜?”桑國庭搓了搓臉,終于不笑了。李維斯松了口氣,問:“局座,宗銘去哪兒了,怎麼聯系不到?”桑國庭沉吟不答,李維斯追問:“你們是不是找到鲨魚島了?他是不是已經去了?”桑國庭點了點頭:“這件事是他做主暫時不讓我們告訴你的。你病得太厲害,他怕你性子急,年紀輕輕落下病根。”李維斯抿唇不語,桑國庭歎氣道:“小李,宗銘心裡也糾結啊。你是他親手培養起來的,他信重你,願意把自己的命交到你手上。但你又是他最親的親人,他看不得你受傷,恨不得你的病生在他身上……”李維斯心裡酸酸的,又熱熱的,低着頭看着手裡的杯子。桑國庭說:“他親口對我說,不能埋沒你,辜負你的天賦,但也不能讓你帶着傷病工作,所以在主治醫生确定你沒事之前,絕對不能告訴你他去了鲨魚島。”李維斯一怔,擡頭問:“他真的去了鲨魚島?”“五天前。”桑國庭說,“現在他應該就在亞瑟資本的秘密總部。”他怎麼去的?既然他都能去,為什麼不直接派武裝警察去端了他們的老巢?李維斯心跳加快,有幾十個問題想要問他,桑國庭卻按了按手,道:“這裡不方便,回醫院去說吧。我要讓醫生給你再做一次全面檢查,等确定你可以出院了,再把他留下的任務交給你。”“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吧!”李維斯霍地站起身。正好侍應生端着餐盤過來,吓得差點把盤子打了:“先生,您的早餐……”李維斯看着香噴噴的厚切牛排、意面和草莓奶昔,忍痛一揮手:“打包!”“……”桑國庭本已拿起了刀叉,又一頭黑線地輕輕放下——好恨這些有錢佬,一個人叫這麼多吃的,也不跟領導客氣客氣!算起來宗銘還算識相,好歹給老子買了一張頭等艙機票。年輕人就是不行啊,奶昔都不懂得多給老子叫一杯!s7e22病原體李維斯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等和桑國庭回到醫院,之前那點兒委屈煩躁已經全沒了,滿腦子隻剩下對自己能否繼續匡扶正義的擔憂——“我病好了吧?”、“檢查不會出問題吧?”、“大胡子不會整我吧?”等等等等。至于宗銘,李維斯對他的怨憤全部變成了感動和擔心——他自己傷還沒好,去鲨魚島能不能撐得住?誰和他一起去的?準備充不充分,計劃周不周密……好不容易挨到所有檢查都做完,李維斯迫不及待地回到病房,看到桑國庭正在和大胡子醫生談話,看表情……好像還湊合?“怎麼樣?”李維斯小心翼翼地問局座。桑國庭點點頭:“恢複得不錯,醫生說可以出院了,但是不能過度勞累,要注意休息補充營養……算了這個我就不強調了,我看你夥食好得很。”說着瞟了一眼他打包回來的豪華早餐。李維斯在他剛毅的眼神中依稀看出了一絲哀怨,當下福至心靈,把外賣拿去請護士小姐加熱,又在餐廳訂了一份最高規格的早午餐:“局座您辛苦了,還是邊吃邊說吧,不能光關心我,也要關心您自己的身體啊!”“小李真是溫柔體貼啊。”桑國庭龍顔大悅,含笑贊許,“太破費啦,點這麼多幹什麼,我哪裡吃得了啊。”“您挑喜歡的吃,剩下的有我呢。”李維斯覺得自己深得宗銘親傳,體貼領導的能力與日俱增!拍馬屁?不存在的,這是ubra上行下效的光榮傳統!兩人在單人病房裡邊吃邊聊,桑國庭不等他問便說:“宗銘是以孔京的身份和伊藤健太一起去鲨魚島的,他身上有一件非常重要的物證,能證明他就是那個可以為超級腦實驗确定‘錨點’的原始病原體親代後裔。”他是“錨點”?李維斯一愣,不可能啊!伊登明明說過,1942年在南石頭懲戒所,是榮靳之主動承擔了伊藤光的活體實驗。所以就算真有“錨點”的存在,也應該是榮靳之的後代,比如自己或者伊登,宗銘怎麼可能是原始病原體的親代後裔?“你聽我解釋。”桑國庭道:“這件事要從伊藤健太的曾祖父伊藤光說起。”1948年,死裡逃生的伊藤光從日本輾轉來到美國,依靠在南石頭懲戒所私藏的“特别一課”珍貴資料開起了ito研究所。之後八十年裡,伊藤家四代傳人緻力于先天性顱腦病變研究,研制出很多基因靶向藥物,為亞瑟資本賺了不少錢。直至上世紀末,伊藤家都以為亞瑟資本隻是想通過ito鞏固他們在醫藥界的地位,但進入21世紀,史賓賽家族開始要求伊藤家深入研究超級人腦改造技術,博伊爾上位之後更是露出隐藏的獠牙,公開脅迫他們做違法實驗。父親被暗殺之後,伊藤健太上位,在博伊爾的哄騙下開始研究超級腦,然後在病毒培育上遇到了難題。他需要原始病原體來标定“錨點”,研究了祖父伊藤光的人生軌迹之後,确定原始病原體應該是來自于波字第8604部隊,很可能是一個中國人,或者至少是朝鮮人、韓國人。但這個人到底是誰呢?伊藤光從8604帶回來的研究日志并不完整,最後一部分被撕掉了,伊藤健太不死心,又反複翻閱他生前留下的手稿、相冊以及其他遺物,最後在一個刀盒裡發現了重要線索。為了效忠天皇,很多日本軍人在最後一刻會選擇剖腹自殺,伊藤光也是一樣,所以他在參軍之初便為自己準備了一把“肋差”。“肋差”是一種日本傳統武士刀,隻有尺餘長,非常精美。伊藤光并沒有用到自己的“肋差”,但卻在刀盒裡保存了一張簡短的遺書。遺書寫于1942年,字迹潦草,語焉不詳,大緻意思是伊藤光在某個自己非常敬愛的人身上做了活體實驗,無法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決定剖腹自殺。從混亂的語序和顫抖的筆畫中可以看出,當時伊藤光已經瀕臨崩潰,遺書上甚至有好幾處暈開的淚水。而在伊藤健太記憶裡,曾祖父是個沉默而陰郁的男人,别說哭了,連笑都沒有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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