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魯地把驢皮扯開,問道:“這是什麼?”
李伯山上前回道:“這是我們自家驢子的皮,驢子路上染病死了,肉被我們吃了,隻剩下了一張皮,想着到城裡面賣掉換點錢給我伯娘看病。”
李伯山臉上滿是悲痛,“我伯娘為了搶點野菜被人撞倒磕到了頭,到現在都沒醒,就指望這張驢皮救命呢。”
士兵對李伯山的哭訴充耳不聞,他說道:“你們這張驢皮來路不明,是不可能讓你們帶進去的。”
李伯山咬了咬牙,從懷裡掏出來了幾個黑乎乎的野菜餅,遞給檢查的士兵,讨好着說道:“官爺,這是我們自己做的野菜餅,裡面摻了面,擱到集市上賣也要十文一個,官爺您行行好,高擡貴手讓我們把這驢皮帶進去吧。”
士兵一揮手把野菜餅打到地上,不耐煩地說道:“去去去,都給我滾一邊兒去,這驢皮必須給我留下,不然就給我滾蛋!這城你們誰都别想進去!”
李伯山趕緊把散落的野菜餅撿起來,吹吹上面的土灰,寶貝似的揣在了懷裡,他還要再說些什麼,李大成及時攔住了他。
“伯山,算了算了,驢皮留下就留下,大不了咱們進去把驢子賣了給你伯娘看病。”
李伯山滿臉無奈,“爹,咱們還要往南走,沒有驢子可怎麼辦?”
李大成長歎,“沒有驢子咱們還有腳,總能走到南方的。”
另一個士兵看到他們兩個的談話,走上前來,笑着對李伯山說道:“這位兄弟,我看你是個和善人,給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咱們也不是故意為難你,這都是縣太爺的命令,來路不明的東西是不能進城的。”
李伯山低頭,聲音哽咽,“我知道你們也不容易,大家都是苦命人。”
“可不就是這樣嘛。”士兵見李伯山上道,附在他耳邊說道:“城裡甜水巷往裡走第五家鋪子收驢子價格最公道,别的地方你都賣不了,咱倆投緣我才告訴你一聲,你可别往外說。”
李伯山感激一笑,“多謝官爺,等進城我就把這驢子賣了給我伯娘請大夫。”
士兵拍拍李伯山的肩膀,朗聲說道:“我看除了驢子他們也沒什麼來路不明的東西了,哥幾個不如高擡貴手就讓他們進去吧。”
李家和劉家順利進城了,在進城門的時候,一個士兵拽住了李叔河綴在腰間的布袋,打開一看裡面都是黑乎乎的野菜餅,就放手讓他進去了。
進了城門,李伯山依舊垂頭喪氣,看起來像是在為失去的驢皮惋惜,李大成不停安慰他。
等拐個彎,再也見不到城門口的士兵了,李伯山心裡才松口氣。
李大成先讓衆人在甜水巷口等着,他和李伯山趕着驢賣掉,唉聲歎氣道:“咱們身上隻有幾文錢了,這驢子不賣掉,别說給你伯娘看病了,連買糧食的錢都沒有了。”
魚娘不經意間看到牆角靠着一個小乞丐,小乞丐手和臉都是黑的,手瘦的像雞爪,頭發亂的像雞窩。
魚娘看不出小乞丐是男是女,問道:“你在這裡多久了?”
小乞丐說:“記不清了,從娘死後我就在這了。”
小乞丐聲音細若蚊蟻,若非魚娘聽力遠勝于常人,還真聽不清。
不過魚娘也知道了小乞丐是個女孩,問她:“你餓不餓?”
小乞丐說:“咋不餓呢,我都好幾天沒讨到像樣的東西吃了。”
小乞丐口音帶着巒安郡的方言,從巒安郡走到這裡,想必一路艱辛異常。
魚娘問道:“你要不要喝口水,我帶了水。”
小乞丐原以為魚娘要給她吃的,聽到隻是水,眼裡的光瞬間暗淡了,“我不渴。”
魚娘說:“我的水甜,喝了管飽。”
她解下水囊遞到小乞丐的嘴邊,小乞丐仰頭喝了一大口,露出來一個淺淺的微笑,“是甜的,像娘給我吃的糖。”
魚娘轉過頭,忍住心裡的酸意,還是沒把懷裡的野菜餅掰一小塊給小乞丐吃。
李大成出來後,魚娘和衆人一起走了,她原以為經曆這麼多的事自己的心已經硬了,原來還是個看到悲慘之事會心軟的平凡人。
魚娘走後,一輛馬車停在路邊,一個婆子從車上下來,環顧一圈,到處都是無力倚在牆角的乞丐和災民。
她看了一圈,幾個年紀還不大的孩子躺在路邊不知能否站起來,這樣帶回府也沒用。
隻有小乞丐倚在牆角,眼睛明亮,雖然瘦,但是看着有精神。
于是婆子問道:“你多大了,還能走路不?”
小乞丐說:“夫人,我九歲了,能走路。”說着扶牆站了起來。
婆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行了,就你了,跟我走吧。”
魚娘不知小乞丐在她走後另有一番際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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