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谧的樣子像在認真為這條小魚默哀,對顧律站在身後竟毫無察覺,顧律心上驚痛,眉宇間的皺痕轉瞬即逝,他一直記得江原不喜歡他皺眉,可他反應不過來要用什麼表情去接受眼前的情境,他知道江原生病了,生了一點并不很重的病,他可以陪着他,可以去找很好的醫生,也可以像梁紀一樣無微不至的治好他,養好他,他認為他能做好的,可他不知道自己出口的聲音竟如此慌亂“江原..”
江原僵直了背脊,顧律努力當做什麼都沒看到,往前走了幾步,目不斜視的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手上怎麼都是泥。”
江原見他是真的沒看見,肩膀立即松懈了許多,卻也沒有回答他,顧律大概已經習慣江原的遲鈍,帶着他去室内,又幫他挽起袖子洗幹淨手。
顧律清楚,那袖子卡住,再上點的位置上,又新添了痕迹,是在自己上班後,在自己睡着後,在自己每次離開江原的時候,就總會又添上那些痕迹,顧律控制不住心底的沉郁和悶痛,卻還要裝作對他抑郁難忍的傷痛一無所知。
溫熱的水流簌簌打在倆人手上,顧律洗着洗着就停了下來,江原往外抽了下手,感覺顧律忽然身後俯下身環住了他,他把臉埋在江原的頸側,鏡子裡隻看得見顧律黑漆漆的發,顧律十幾歲的時候身高就迅速超過了江原,往後的幾年,他越來越高,江原早已看不見他的發旋是什麼樣子,也再也摸不到他小時候柔軟的發絲,他懷念那個時候倔強的不讓他摸頭發的漂亮的小孩,他的小公主,小王子,小弟弟。他突然道
“我可以摸一下你的頭發嗎。”
顧律繞在他腰間的雙臂收的更緊了些,一會兒後,江原聽見耳邊悶悶的傳來一聲“好”
他這才伸出手去,輕輕的碰了碰顧律的頭發。
他的頭發不軟了,也并不是記憶裡那種感覺,江原看見鏡子裡的自己餍足的笑了笑,隻是那麼摸一摸,就放下手去。
江原明白,在時間單位裡,最吊詭的地方就是記憶,想要保持它的完美,唯一的辦法就是再也不要觸碰它,記憶不美,美的是回憶,如同你非常想要什麼東西的時候,一定要先放棄它,等你不想要了,它才有可能會回來。
逐新趨異,才是一個幸福的正常人,生活在生活裡的,正确的時間軌迹,而不幸福的人大多是因為記憶太多,回憶不美,不正常的人,則大多是因為想要的太多,又什麼都得不到。
江原覺得自己有點慘,既不幸福,又不正常,還走着一條脫軌的路。
顧律沒有擡頭,他灼熱的體溫驅散了江原頸側的涼意,他靠那兒閉着眼睛,卻不敢輕易呼吸,他怕自己是個膽小的人,他已經沒有那麼多底氣,用來失去江原太多次。
江原看不見顧律微紅的眼眶以及不肯發出聲音而藏在肩上微微張嘴呼吸的樣子。
“怎麼了。”許久後,江原問。
在這纖毫畢現的沉默中,顧律潮濕到發黴的難過把他不值錢的高傲精緻淹沒的潰不成軍,那種叫脆弱的東西在他的眼睛裡生根發芽,他不願意讓江原看見,擡手蒙住了他的眼睛。“别動”他溫柔低啞的聲音很動聽,江原很聽話,睫毛卻在反複掃刷他的指間。
“有點黑。”江原說。
“别怕。”江原沒說話,他想搖頭,卻被顧律輕擡起下颌,是一個吻呢,江原想,可顧律不止給了他一個吻,顧律親了他的鼻尖,然後又親了一下,等涼涼的唇慢慢貼上了唇角,顧律也沒有拿開蒙住他眼睛的手,他習慣捧着江原的腦袋,可腦袋也受傷了,顧律隻能托着他的頸,江原沒有被他這樣用力的吻過,有點疼,他沒反抗,在顧律吮奪他的氧氣時,江原也下意識的輕啜了他的唇,那一丁點可憐巴巴的回應,讓顧律頓了頓,等江原被親到迷迷糊糊氣喘籲籲時,他才拿開了手,這瞬間江原睜開眼,看見顧律對他笑了笑,眼睛有些氤氲的紅“不會再有黑的時候,絕不會了。”
他不等江原說話,又俯身吻了吻他的眼睛“絕不會。”
林澤是個很大牌的總助,顧律的心腹,江原知道。
讓林澤一次次的給他送水果,送包子,即使跟他再熟,江原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顧家的禮節大,要他們的包子,若是随便派個人去,說不定下次顧一要親自送過來,顧律對林澤道謝,因為最近顧律的要煩心的事太多,林澤自然也跟着忙到腳不沾地,他沒時間留下一起吃晚飯,匆忙要趕去别的地方,臨走前回頭看了江原一眼,扶了扶眼鏡,顧律就自動走了過來。
“有事?”
這默契,要是放在别的人身上就好了,林澤無暇想太多,低聲道“我沒能聯系上茂雲許總,他環境太複雜了,不接受私人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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