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司令也站起身:&ldo;小高你這是在幹什麼?楚慈他是……&rdo;高良慶一個箭步沖上去,喝道:&ldo;你們愣着幹什麼,他就是殺害韓強的重大嫌疑人!還不趕緊拿下!&rdo;場面一時十分混亂,楚慈猛的往後退了幾步,退到窗前無路可退,停下來擺手叫道:&ldo;高副院長你瘋了嗎?你說我是什麼?&rdo;&ldo;就是你殺了韓強,人證物證俱在,你他娘的還狡辯什麼?你們幾個趕緊的,抓住他押回局裡!&rdo;高良慶一邊厲聲指使手下,一邊轉頭對韓老司令高聲解釋:&ldo;韓強前兩年開車出事的那個女的,姓李那個,就是這個犯罪嫌疑人的養母!這事韓越和裴志都知道,您把他們找來一問就行了!&rdo;&ldo;……什麼?!&rdo;韓老司令刹那間僵在原地。相對于現場的混亂來說,楚慈倒是一點也不見慌張,反而微笑起來:&ldo;不對吧高副院長,抓人要有逮捕證,可不能随随便便把人帶公安局裡去呀。您說我是殺害韓強的重大嫌疑人,人證呢?物證呢?總不能您上下嘴皮子一碰,我就成殺人犯了吧?&rdo;高良慶喝道:&ldo;有什麼話去了局子裡再說!&rdo;楚慈哂笑着搖搖頭,對他招招手:&ldo;高副院長你真是喝多了,你過來,我告訴你兇手是誰。&rdo;這個時候會客廳裡的情況已經十分緊張了,空氣裡隐約彌漫着一觸即發的硝煙味,所有人都緊張而茫然的僵立在原地。高良慶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剛伸手要去抓住楚慈,突然隻見楚慈把手伸到風衣口袋裡去。&ldo;随便抓人雖然沒有篡改案卷惡劣,但是後果嚴重得多,你知道嗎高副院長?&rdo;韓老司令突然看出什麼,臉色猛地一變,一個箭步撲上去:&ldo;小高讓開!&rdo;‐‐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晚了。高良慶隻能看見面前有一道雪光閃過,那光芒極其鋒利,裹挾着破風的呼嘯聲,瞬間帶起沖天血光。那其實是他自己的血。那一瞬間裡他根本沒有感覺到痛,也沒感覺到血流從脖頸處噴湧而出,他最後的意識隻來得及想到,哦,這人竟然當着我的面動刀子!有一點點驚訝,有一點點惱火,其餘的就隻剩下一片空白。随即一切都結束了。他搖晃了一下,睜着眼睛,撲通一聲倒在地上,至死不能瞑目。那短短幾秒鐘内發生了很多事‐‐之前他們鬧出的動靜不小,甚至把韓越和裴志他們都吸引了過來,韓越剛走到門口,就恰巧把這最血腥的一幕盡收眼底!然而他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隻見楚慈那一刀的餘力未消,鋒利到極點的刀刃硬生生挫斷了高良慶的頸椎骨後,帶着沖天血霧一刀狠狠劈中了迎面沖來的韓老司令!這一刀的餘勢其實并不深,但是那刀刃相當非同一般,基本上沾了肉就自動咬進去。韓老司令沖過來的速度很快,完全來不及躲閃,當即就被那迎面一刀狠狠刺進了前胸!那一瞬間對韓越來說就好像一個世紀那般漫長,滿世界的鮮血讓他心膽俱裂。當刀刃刹那間穿透韓老司令的身體,又從他後背一刀突出的時候,韓越甚至恍惚覺得,自己也死去了一回。刹那間世界完全是靜寂的,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動作,韓老司令倒在地上的過程被無限制拉長,就仿佛一出無聲的啞劇。‐‐砰!韓老司令仰天摔倒,口角裡瞬間溢出血來。這一聲驚醒了所有人,饒是高良慶那幾個見多識廣的手下都被駭呆了,拔腳去追的時候還腿軟了一下,聲音也劇烈的發着抖:&ldo;抓……抓人!殺人了!殺、殺人了!&rdo;楚慈猛的一收刀,反手一肘撞碎玻璃窗,從窗台上一躍而下。酒店二樓并不高,下邊還有個遮雨棚,因為所有人都集中在前邊賀壽,後門小巷便十分冷清。韓越眼睜睜看着楚慈的身影消失在窗外,腦子就好像因為過度震驚而魔怔了一般,什麼都想不起,什麼都看不見。他最後隻能恍惚間意識到,楚慈的動作竟然那樣流暢,不管殺人時那駭人的一刀也好,逃脫時利落跳樓的當空一躍也好。他隻知道楚慈是穩重溫文而有風度的,卻不知道他也會這麼靈活,甚至給人一種淩厲的感覺。……我怎麼沒有早點親手殺了他呢,韓越想。我應該早就把他抓住,然後一點一點的,扼死在自己手裡才對。&ldo;韓越!韓越!&rdo;裴志猛的按住韓越,阻止他也沖到窗口去追楚慈:&ldo;讓楚慈走!你快點過來看看韓司令!快啊!&rdo;韓越一個激靈,隻覺得全身上下都被冰水澆了個透,雙手都在顫抖。韓老司令沒有斷氣,那一刀貫穿的是右胸,大概切斷了心髒血管,鮮血不停嘩嘩嘩的噴湧而出。韓越在戰場上見過比這更重卻仍然能救回來的傷勢,他迅速脫下外套止住出血創口,沉聲吩咐:&ldo;去叫救護車!先去附近醫院急救,然後通知軍委聯系醫院,準備血袋做好搶救準備!&rdo;本來在現場就沒幾個人,一邊要去抓楚慈,一邊要顧及高良慶和韓老司令,情況立刻就開始手忙腳亂。有幾個人打算出去叫更多同事進來,但是還沒出門就被韓越厲聲喝止了:&ldo;都給我站住!從現在開始起封鎖消息,在通知軍委之前一個字都不準漏出去!&rdo;&ldo;但是韓二少,抓捕逃犯的事情……&rdo;&ldo;什麼逃犯!&rdo;韓越霍然起身,聲音都尖利得變了調:&ldo;司令都這樣了,你他娘的還抓什麼逃犯?!滾去叫救護車!&rdo;那手下被駭了一跳,連滾帶爬的跑去打電話,差點迎面摔了一跤。韓老司令很快被送到醫院搶救,而高良慶則徹底沒救了。他的頸骨被整個絞斷了,可能走的時候連痛苦都沒來得及感覺到。醫院走廊上鬧哄哄的,高家人和韓家的親戚混亂成一片,司令夫人慌得幾乎昏過去,被護士手忙腳亂的攙扶到一邊輸液去了。一大群韓家親戚陪着她,全都熙熙攘攘的擠在隔壁病房裡。地面上還殘留着韓老司令被運進搶救室時淌下來的血迹,被人走來走去的踩多了,就變成了一種沉重而猙獰的暗紅色。韓越站在搶救室外的走廊上,對着窗口點起一根煙。他其實并不在抽,隻看着那根煙頭微渺的火星,看着它一點一點,緩緩燃盡。天色即将暗下來的時候,烏雲不知道從何處聚集而來,空氣中布滿了鹹濕沉悶的水汽,應該要下雨了。韓家一個手下快步走到韓越身後,欠了欠身,低聲道:&ldo;韓二少,實在抱歉,我們找不到那個在逃犯。把司令送到醫院的時候耽擱了最佳搜索時機……&rdo;韓越打斷了他:&ldo;司令情況怎麼樣了?&rdo;&ldo;司令的手術快做完了,但是還沒脫離危險期,醫生說今晚還要再觀察。&rdo;韓越點點頭,說:&ldo;我知道了。&rdo;他把煙狠狠摁熄,随即大步往外走去。那個手下趕緊拔腳跟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問:&ldo;韓二少您上哪裡去?我們已經在封鎖飛機場和車站了,請相信我們一定會……&rdo;&ldo;不用了。&rdo;韓越古怪的笑了一下:&ldo;……我想,我知道他在哪裡。&rdo;42、一發…傍晚的時候,大雨終于傾盆而下。遙遠的車燈在嘩嘩的水聲中漸漸隐沒,放眼望去,天地被水線連為一體,整個世界都籠罩着一層絕望的灰黑。公墓泥地非常泥濘,楚慈走上山坡的時候已經筋疲力盡,好幾次幾乎摔倒在地。為了避免被韓越追蹤到,他隻在酒店門口開了一下車,轉出鬧市區就棄車改為步行,偌大個市區他是徒步走出來的。到了市郊以後他搭了一趟的士,但是不敢直接搭到公墓,中途的時候他就下車了。漫長而驚險的跋涉耗盡了楚慈最後一點力氣。他搖搖晃晃的走到墓碑前,猛地一下坐到泥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了。李薇麗母子當年在北京出事,為了盡快毀滅證據,韓家在第二天就把他們的遺體火化了,骨灰當然不可能放到什麼好地方去。這座公墓價格便宜,山頭地勢又非常偏僻,風水想必很不怎麼樣,附近都沒有墓穴坐落。每年清明、春節祭拜的時候都沒什麼人來,冷冷清清的,對于韓家來說,應該沒有更好的丢棄骨灰的地方了吧。楚慈精疲力竭,臉上布滿了雨水,他卻沒有力氣擡手抹一把臉。其實就算隔着朦胧的雨水,他也能看清墓碑上李薇麗和李高楊的名字。那墓碑是如此簡陋,名字與生卒年也是草草刻成,李高楊的出生日期甚至還錯了一個月份。楚慈想起以前李高楊過生日的時候,每次都隻有一個小小的便宜蛋糕,那些漂亮時髦花樣繁多的慕斯蛋糕、熱鬧時尚歡聲笑語的生日派對,對現在倍受嬌慣的獨生子女而言根本不當一回事的東西,對他來說卻隻存在于電視上,無比的遙遠,可看可聞不可觸及。這個弟弟當年其實很刻苦,雖然腦子一般,學習卻很努力。别人家小孩都有大本大本的草稿紙,有些不講究的也能在作業本後邊打草稿,他卻沒有那樣奢侈的條件。每次他放學都會在路上撿點别人丢掉的舊報紙,拿回家來以後在報紙邊沿上打草稿。因為空隙不夠,他的字總是寫得小小的,那樣微渺而卑微,一如他清苦貧窮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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