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泠總有些不放心仇家那頭,歪在榻上,默默思想。箫娘見他心裡裝着事,竟沒瞧見她新做的绾色長衫,便一屁股坐在身邊,不說話。
她一靜,席泠便回過神來,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去想它了。笑着去環她的腰,将她轉過來,“無事出門了,隻等入夜,陪你到河邊走走逛逛。”
這才見箫娘的笑臉,他細細一看,才發現她今日檀口上抹的是淡一些的胭脂,粉嫩嬌豔,顯得幾分俏皮。他就掐她腮,“怎麼一年瞧着小似一年了。”
箫娘素來對自己前頭那二兩肉有些虧心,因此格外神經敏銳。隻當他是說這個,忙垂下巴颏看一眼,“不能夠啊,我還胖了兩斤呢。”
席泠跟着她一望,當下笑倒在窗畔。笑夠了,枕着後腦饧着眼睨她,“原來你是有自知之明的,隻是過于虧心了些,我說的是你的相貌,你倒不打自招地想到别處去。”
惹得箫娘一陣臉紅,捉裙爬上榻捶他,“誰虧心了?!”
他擡着胳膊擋一下,另一隻手打下頭伸過去,趁其不備摸了下,“就是你不虧心,我也替你虧心。”
說話鬧将起來,箫娘又怄又臊,跪在榻上下狠手打他。打得她自己沒勁了,就被席泠一把兜坐在腿上,“不鬧了,瞧你臉紅得。”箫娘将将氣沉下去,誰知他歪着眼,蹙着額,很正經地思索事情,“要是往後生個孩兒,沒.奶.給他吃如何是好?”
箫娘險些一口氣沒上得來,潑口吼他,“請奶媽!”
他牽起唇角一線地笑,環緊她的腰,“平日我要使銀子請人做個什麼,你總說銀子給你,你自己做。怎麼如今又不說這話了?這還不是虧心?”
恨得箫娘立捏他的嘴,“你還是少講話的好!”
胡鬧一陣,日影慢慢沉墜西山,彼時皓月繁星,天淨如壺。細風裡夾着硝煙的味道,是密密麻麻的爆竹煙火,地上在炸,天上也在炸,轟得人心振奮。
箫娘預備要往秦淮河去,提着燈籠先轉到何家問綠蟾。綠蟾正坐在書案前,點着兩盞燈,照得她笑顔凄清,“我不去了,你與泠官人去吧。”
何盞也在屋内,原是遠遠的在榻上看書,書上一雙眼看她的臉色,又看箫娘應對。
聽見箫娘連帶着丫頭在案前好一陣勸說:“怎的又不去了呢?咱們前頭說好的,你這一向身子不好,出去走一走逛一逛,有了熱鬧氣,去去病根不是正好?”
聞言,何盞見縫插針擱下書走來,陪着笑臉,有些低聲下氣,“伯娘這話說得不錯,在家閑待着做什麼?前日大夫來瞧,不也說是要多走動走動?成日睡着,反睡沒了精神。去吧,我使丫頭小厮們點燈,你若嫌煩,咱們包一艘船,在船上吃酒聯句?”
綠蟾漠漠擡起眼掃他一眼,仍對着箫娘笑,“我有些不愛去擠鬧,你自己去吧,瞧着什麼稀奇東西,想着給我帶一個回來也就罷了。再一個,我兄弟太太在那邊有些冷清,我一會要過去伴着他們吃元宵呢。”
箫娘也有些瞧出端倪,綠蟾不大理會何盞,待他有些冷冷淡淡的态度,許多話不與他直說,倒拿她在中間當個靶子。那頭何盞也拿她當個說客,暗暗朝她遞眼色。
她領會一二,踅到岸後掣綠蟾袖口,“回來再吃一樣的,再或,帶上繼太太與兄弟一道去走走。一年下來,就趕上節禮熱鬧,在家哪個時候坐不得?這會錯失了,可又要等明年去了。”
“年年都是那樣子,我瞧着沒甚稀奇。”綠蟾還是這話,笑着垂下臉,“好箫娘,你們去吧。”
箫娘無法,窺一眼何盞,見他臉色灰敗,又旋回榻上去歪着。箫娘又喊他,“小官人同我們去走走?”
“算了,我也懶得去了,伯娘與碎雲去吧。”他笑辭,複把書卷起來,擋住一張悻悻的臉。
丫頭打着燈籠送箫娘後門出去,箫娘拉着她路上嘀咕,“你們奶奶與姑爺,就一向這副遠不遠近不近的樣子?真格就不好好一處說話了?”
“我也連日兩頭勸說,姑爺麼倒好,巴不得尋着時機與姑娘說話,隻是姑娘總是冷冷淡淡的不理他。我底下也與您一樣的話勸姑娘:‘這件事也不怨姑爺,我說句無情的話,倘或老爺不犯事,姑爺也不會查他。姑爺是個耿直性子,姑娘千怪萬怪,也要體諒他的難處。’”
箫娘點着下颌,“雖然過于站幹岸了些,可的确是這個理。未必兩口子一世裡如此?他們從前好得那樣子。”
“可不是您這話?姑娘說,她不是怪他,隻是不知該怪誰去,與他總似一時遠了許多,怪也怪不上,恨也恨不上,隻是要說親近,她也做不到。我落後想來,也是,到底我們老爺是姑娘的親爹。這事情,我看還是得等老爺放出來了,事情了結了,他們兩個才肯慢慢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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