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既得利益群體不僅早就把該吃的肉都給吃了,還發展出了強大的地方勢力,你要是敢對他們開刀,他們就會迅速聯合起來,将你推翻掉,王莽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劉徹歎道:“看樣子,我唯一能做的,隻能搞搞制衡了。”
金鳳眼中精光一閃:“對,相互制衡,慢慢壯大皇權,以時間換空間。”
漢武帝不愧是一代雄主,腦子就是好。
她還沒開口,劉徹就想到在君主立憲制和土地國有化等行不通的情況下,于皇帝而言,最好的辦法就是搞制衡,逐步收攏皇權。
世家、宦官、外戚,這些都是影響國家發展的毒瘤沒錯。
然,天地萬物,一體兩面,猶如劍開雙刃,既可以殺人,也可以救人。
利用皇帝本身的權威,或拉攏,或打壓,就可以讓世家、宦官、外戚這三者相互制衡,以此來保證皇權的平穩運行。
隻要讓這三股或者其中兩股勢力,始終處于平衡狀态,誰也消滅不了誰,皇帝就可以盡可能争取時間,讓自家的權力不斷擴大。
等到皇權強大到一定程度時,再把這三個禍害一起幹掉。
随即,金鳳又道:“當皇帝固然要搞制衡,但這三股勢力,哪一個都不是善茬,不可能任由你和你的子孫随意擺布,時間一久,他們也會漸漸醒悟過來,然後彼此聯合,共同對付皇權,到那時,你和你的子孫就危險了,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要引入新的勢力。”
劉徹眉心一動,若有所思:“你說的新勢力是……”
金鳳說:“去翻翻隋唐的曆史吧,這兩個朝代的世家鬥争才是真的厲害。”
聞言,劉徹趕緊翻到隋唐,目不轉瞬地看下去。
不多時,他驚喜地叫了出來:“科舉制?通過科舉,開辟寒門子弟的上升之路,以新勢力制衡舊勢力?”
金鳳撚動着手上的一串十八子的奇楠香珠串,悠悠道:“對,寒門子弟沒有家世,是皇帝一手提拔上來的,必然是皇權的忠實擁護者,而那些世家自以為血統高貴,視底層百姓為賤民豬狗,必定看不慣寒門上來的官員,兩個勢力有着天然不可調和的矛盾,必定會鬥起來。”
“妙極!妙極!”
劉徹喜得撫掌大贊:“如此一來,就可以搞制衡,也可以為國家的發展注入新鮮的血液,當真是一舉兩得。”
金鳳怅然道:“在曆史的滾滾潮流面前,人的力量相當渺小,以小農經濟為主的封建制度,早晚有一天會被工業文明所取代,科舉制能夠國家帶來人才,多股勢力的制衡能夠保障皇權的運行,卻依舊無法改變本質,早晚有一天,大漢王朝還是要滅亡了,而當更高等級的文明出現時,工業文明也會消失,到那時,就算是我的大炎,隻怕也會消失在曆史的塵埃當中。”
劉徹不解地問:“那你不着急嗎?”
金鳳眉間聚起淡淡的愁絲,如濃霧薄雲般,帶着幾分滄桑變幻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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