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應念真來說,雖然她喜歡的人喜歡着薛曼,但她對薛曼這樣的女孩子也很難真正讨厭起來。她們不需要成為朋友,卻也沒必要抱有負面情緒。“啊,他們來了。”薛曼的雙眼亮起,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她和應念真說話時臉上總是帶着笑,可都不及這刻看起來開心。應念真回頭,看見了趙世甯和趙世啟一起走來。回首向來蕭瑟處(十二)應念真開車,趙世甯坐進了副駕駛,他幾乎是一靠在椅背上,便習慣性地閉上了眼。等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時,忍不住捂住臉,低低笑了一聲。應念真有些奇怪:“你笑什麼?”趙世甯溫聲道:“我笑自己被你‘馴’慣了,一上你的車就想睡覺,怕是哪天被你拉去賣了也不知道。”應念真聽了眼睛微彎,道:“是嗎?不知甯少能不能給我推薦幾個好買家,我倒時也好貨賣三家,價高者得,好好賺上一筆。”趙世甯道:“怎麼學人叫我甯少,上次有人這樣喊,我看你還不喜歡。”趙世甯這次回峥嵘,手掌大權,雷厲風行,公司裡的那些員工,态度難免發生變化。要說他們勢利眼,倒也不全是見風使舵之人,隻是環境如此,難免從衆。趙世甯沒有個正經職位,隻是暫且代行副總經理之職,員工見了他不好不打招呼,卻又怕趙世啟事後再翻臉,夾在中間難做人。一來二去,比起副總,大家倒更多喚他甯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哪個甯家少爺。應念真道:“之前不喜歡,隻是因為喊的那個人太過前倨後恭,難免讓人有些不舒服。可我後來想想,甯少比趙二少好聽多了,何必因為喊的人而遷怒它。”趙世甯笑了一聲,道:“那我喚你應助?”應念真道:“也不是不可以。”趙世甯道:“沒想到你喜歡這樣的稱呼,不過我更習慣喊你lynn或念真。”應念真有點受不了他這樣喊她名字的聲音,突然道:“你現在心情很好?”趙世甯左手遮住眼睛,道:“怎麼說?”應念真道:“你平常可不會說這麼多閑話。”趙世甯突然沉默下來,過了好半晌,才輕聲道:“你說的對,我今天心情還不錯。”這句話說完,他的心情沉靜下來,倒不是變得不高興了,隻是這高興中,難免夾雜着一些歎息。他曾經以為他可以不再在乎這些過去曾經渴求過的東西,沒想到在他不曾期待的時候,突然獲得這些東西,還是可以撥動他的心弦。趙世啟今天找他,說的不是公司的事情,而是他們倆兄弟間的事。趙世甯沒想到,趙世啟會向他低頭,就像趙世啟沒想到他會回來一樣。當時在咖啡館那個簡陋的包廂裡頭,趙世啟對他道:“說實話,我沒想到你會回來。”趙世甯對他道:“你覺得我不該回來?”趙世啟道:“你當時離開峥嵘,還離開了a市,我以為你不想再看到我們了。”趙世甯沉默了片刻,誠懇道:“也不是沒有這樣想過。”趙世啟道:“所以你為什麼回來?你想要峥嵘嗎?”趙世甯笑了一聲,道:“大哥,你還真是沒變過。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其實沒有必要問我,因為你問幾遍,我都是從前的回答,我沒想過要和你争總經理的位置。如果不是因為你和父親,其實我對峥嵘也沒有多喜歡。”趙世啟頓了頓,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在認真問你,你想要峥嵘嗎?”趙世甯臉上的微笑收了一些,道:“怎麼,你要把峥嵘給我?”趙世啟道:“峥嵘是你救回來的,如果最後我們能撐過去,如果你想要,那麼這個位置給你也沒有什麼。雖然我不願意承認,可你确實比我更有能力,也比我更适合峥嵘。”趙世甯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一番話。雖然這番話看起來隻是趙世啟對他能力的認可,并且為此願意退讓一步。可趙世甯知道,趙世啟從小就以峥嵘為目标,他對峥嵘的愛和責任感,要遠勝過他。趙世啟願意把峥嵘的經營權讓給他,不隻是承認他的能力,更多的是承認他這個人,承認趙世甯作為他弟弟這個存在。趙世甯當時感到心中五味陳雜,可他沒有太多時間去分辨這樣的情緒,隻是輕聲道:“或許我有這個能力,可你說錯了,更适合峥嵘的是你,不是我,我有自己的歸宿。”趙世啟道:“你是說你自己創立的那個公司?”趙世甯點點頭。趙世啟道:“如果需要幫忙,你就說。”趙世甯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反正隻是一句客套話,何必倔着讓彼此難堪。趙世甯沒有等趙世啟結束對話,而是自己先站了起來,道:“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約的時間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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