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試試,怎麼知道問不出來呢?”十方說罷走向那人,俯身撿起了他從土裡扒拉出來的那個沾滿了泥污的球,開口朝那人道:“先前一直沒顧上問你,你們是從哪裡來的?”
那人聞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十方比劃了幾下。
當然,十方一如既往地看不懂他在比劃什麼。
那人咿咿呀呀說了半晌,又比劃了半晌,見十方一臉茫然,便擺了擺手,索性放棄了。他啞了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些年想來在與人溝通的時候,碰過無數釘子,早已習慣了。
實際上,十方已經是他遇到的人裡,比較會與他溝通的人了。
那日若非十方的耐心,他此刻都未必能把那些屍體從土裡扒出來。
“你之前是住在定福縣城裡嗎?還是住在山上其他的地方?”十方問道。
十方意識到,和這個人溝通,不能問複雜的問題,最好是給對方一個選擇作為回答。
就像現在,那人聞言想了想,果斷地指了指定福縣的方向,那意思不言而喻,他們從前是住在城裡的。
十方想了想,又問道:“你們既然住在城裡,那城裡總該有認識你們的人吧?不管是舊識,還是鄰居,隻要與你們熟識,知道一些你們的事情的人就行。”
那人聞言忙點了點頭。
十方當即松了口氣,這人口不能言,問不出太細節的問題,但是他們可以找别人問。
離開那裡之前,他們去那十六個人的墳上上了柱香。那日官兵們得了吩咐,當夜就将那十六人的屍體在附近找地方掩埋了。
一座新墳,埋了十六個人,連塊碑都沒得來置辦。
十方今日原本是想過來為他們誦經超度的,但如今他既然斷定此事另有隐情,定然要等事情水落石出了再說。否則别說是亡者不能安心,就是活着的人隻怕也難以釋懷。
“這裡有祭奠過的痕迹。”十方看了一眼新墳前頭沒有燒幹淨的紙錢,朝那失語之人問道:“這是你燒的嗎?”
那人搖了搖頭,一臉茫然。
十方心道或許是哪個官兵或附近的獵戶來過,便也沒放在心上。
衆人回了定福縣城之後,十方便讓那失語之人帶着他們去找從前相熟之人。
十方原以為對方會帶着他們到原來的住處,沒想到他穿過大半個定福縣,将十方他們帶到了一處偏僻的宅子裡。那宅子遠離鬧市,周圍連民房都很少,衆人尚未靠近,遠遠便能聞到濃重的硫磺味道,其中還混雜着其他刺鼻的氣味。
“這是什麼地方?”時九擰了擰眉頭問道。
那失語之人指了指那宅子,上前敲了敲門。
片刻後有人來開門,裡頭的人見到他之後愣了一下,開口道:“老田?你怎麼又回來了”
老田見到開門之人,朝對方比劃了幾下,對方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十方等人。
“你們是……老田的朋友?”那人探出個腦袋問道。
十方上前朝他打了個招呼,道:“我們是有些事情要打聽,但老田口不能言,我們也看不懂他的手勢,所以想找他相熟的人來問一問。”
那人聞言有些戒備地看了十方等人一眼,開口道:“你們等一下,我去問問東家。”
那人說罷關門進去了,片刻後又出來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應該就是這宅子裡管事的人。
十方朝他說明來意後,那人便将他們請進了院内。
衆人這才發覺,此處是一個制作爆竹的作坊,難怪遠遠就能聞到硫磺的味道。
“老田是我這裡的夥計,他做事一直挺本分的,雖然不會說話,但我從沒虧待過他。”那管事的歎了口氣道:“但是張大人定了規矩,要将城内所有的大周人都趕出去,我就算再可憐他,也不敢和張大人作對啊。”
十方聞言一驚,問道:“老田是大周人?”
“對啊,你不知道嗎?”那管事的道:“不過他在我這裡幹了好些年了,在我看來和大宴人沒什麼區别。咱們這些平頭百姓,哪裡懂那些國家大事,人心都是肉長的,日子久了隻要規規矩矩的,誰會去問你的來處啊?”
那管事的說着歎了口氣,似乎對老田被趕走一事頗為不忍。
十方平複了片刻心神,問道:“定福縣,大周人多嗎?”
“幾十口是有的吧?”那管事的道:“聽說大周日子不好過,這些年行商的人路過咱們這裡就留下不走的比比皆是,老田當年也是跟着商隊路過留下來的。”
十方從前在京城,接觸到的關于大周人的訊息基本都是負面的。他知道大周人喜歡搞細作那一套,從許多年前就愛搞,到了如今也還是如此。而且大周朝廷做事向來不講規矩,才導緻兩國的關系一直很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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