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往府裡走,迎面看到江辭舟從東院過來了。
主子今早要去京兆府,德榮知道。瞧見江辭舟身側,罩着厚氅,帶着帷帽的青唯,德榮見怪不怪。左右主子自從成親後,上哪兒都要帶着少夫人,少夫人也粘着主子,兩個人像是一刻都不能離分似的,德榮擦了手,很快過來,對江辭舟道:“公子,湯婆子已經給少夫人備好,擱車室裡了。”
江辭舟“嗯”一聲,“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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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在城西,與江府隔着大半個上京城,到了府衙,已經快辰時了,青唯下了馬車,老遠瞧見京兆府尹迎着一名穿着襕衫的書生從衙裡出來。
瞧這書生的身影,有點眼熟。
待他轉過臉來,眉眼溫潤如遠山之霧,青唯愣了一下,竟然是昨夜她在詩會上扶過的那個人。
初見是在夜裡,眼下再看去,他倒不盡然像個書生,神情裡沒有書生的青澀,與京兆府的齊府尹并行,舉止十分穩重。
齊府尹與書生也看到江辭舟了,兩人一同揖道:“虞侯。”
江辭舟回了個禮,問書生:“張二公子到京兆府來,是為了甯州的案子?”
原來這就是張遠岫。
張遠岫道:“是,證人另寫了供狀,下官拿過來給齊大人過目。”
張遠岫在甯州時,任的是地方節度推官,眼下提前結束試守,回到京裡,朝廷尚沒來得及給他安排差事,他近日不挂職,由老太傅帶着,在翰林修書,因此朝中人見了他,便稱一聲張二公子。
江辭舟問:“跟張二公子回京的兩位大人,住處已安排好了?”
張遠岫說好了,“那主薄本就是京裡人,有自己的住所。”
江辭舟颔首,待邁入衙署,張遠岫又喚道:“虞侯。”
他立在衙門口的冬日清光裡,目光微微落在青唯身上,很快移開,“下官回京是倉促間的決定,到京以後,聽聞令夫人生病,匆匆備禮,禮不周,還望莫怪。”
江辭舟道:“張二公子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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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辭舟帶着青唯在公堂裡稍等了片刻,齊府尹送完張遠岫,很快回來了。近日京兆府諸事繁雜,齊府尹也忙得焦頭爛額,隻這麼一會兒工夫,他的額頭就出了一層薄汗,提着袍,引着江辭舟往衙裡走,“今日虞侯過來,也是為了甯州的案子吧。”
江辭舟稱是,“我約了小何大人在此相見。”
“小何大人一早就到了。”齊府尹說,“下官讓景泰,就是高子瑜在偏堂陪着。他是通判麼,行走各個衙門到底方便些,甯州瘟疫的案子,涉及從前的朝官府官,最後不一定就是京兆府審,此前張二公子把訴狀遞來衙門,下官也是讓高通判接的。虞侯不是在陽坡校場找到一個證人麼,要有什麼想知道的,盡可以問高通判,到時兩邊把證據一整合,一齊上報給朝廷。”
江辭舟道:“齊大人說的是,就是玄鷹司地方敏感,我想找小何大人問話,又要避嫌,隻能借用貴寶地了。”
齊府尹連忙拱手:“虞侯實在客氣。”
偏堂的門是敞着的,高子瑜正在裡頭陪何鴻雲說話,他昨夜剛被曲茂打過,臉上還有淤青,見了江辭舟,想到他是芝芸的姐夫,不免有點難堪。
江辭舟要跟何鴻雲叙話,高子瑜自知不便多留,說道:“下官先出去了,虞侯待會兒要過問案情,差人喚下官一聲便是。”
高子瑜一走,何鴻雲擱下茶盞,很快迎上前來:“子陵,别來無恙。”
他穿着淺紫常服,襯得他的眉眼有些清豔,數日不見,他身旁的扈從換了一個方臉短眉的,這人青唯知道,叫單連,她跟他交過手,是何鴻雲一衆扈從裡,功夫最好的一個。
何鴻雲對江辭舟道:“日前祝甯莊上那點摩擦,在我心裡早就過去了,我擔心你因此與我生了嫌隙,心中正是懊悔!玄鷹司要查莊,說到底是為了辦差,我不該意氣用事将你攔着的。昨夜接到你的口信,我實在高興,一宿沒怎麼睡,早上竟還很精神。”
江辭舟道:“念昔這話實在言重了,公是公,私是私,何況玄鷹司後來也沒查出什麼,真要論過錯,該我跟你賠不是。”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甚是和睦,仿佛何鴻雲沒有設計将青唯禁閉在水牢,江辭舟也沒有去陽坡校場搶奪過人質。
何鴻雲關心地問:“聽說弟妹日前病了,她眼下身子可好?”
“已好多了。”江辭舟道,“言歸正傳,我今日約念昔到此,是有要事與你相談。”
何鴻雲比了個“請”姿,撩袍先一步在左首坐下,“子陵且快快說來。”
江辭舟道:“我日前在陽坡校場救下個人質,念昔可曾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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