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置可否,反而轉首看向窗外,沉默下來。看着他的沉默,似乎有不明的冷冽氣息彌漫開來。衆人的心提起來。他看到玻璃上結的冰淞,皺了皺眉。想來外面還在下着雪。回過頭來,對有意挽留的學生們說:“我們今晚提前下課。”
“啊——”一片失望的女聲裡,有人很誇張地呼出長音。
他循聲看過去一眼,是個年輕男生在作怪表情。他攏起的眉心松開,眼底染上淡薄的笑意。抽出講義裡的一本選修課學生姓名表,一邊翻開,一邊說道:“在下課之前,我們先來點名。點到的人請站起來一下,讓我認識一下。這節課似乎多了很多同學……”他低下頭,拿鋼筆在紙上輕劃,聲音也輕輕的。“上次沒來上課的同學,記得到我這裡報備一下,否則你們的平時分就沒了呐……”
他開始點名。
“謝嘉。”
“到!”
“白修山。”
“到!”
……
“江可婷。”
“到。”
“你上次課沒來。”
“是,是的……”女音嬌怯怯的。
“希望不會再有下次。”
“是……是的……”
“不過,你的平時成績已經沒了。”
“什、什麼?平時成績沒了?老師,不能通融下嗎?”中文系的系花盈盈站在那裡,顔如梨花初帶雨,身似弱柳始扶風。
他眼也不擡,“好了,你坐下吧。下一個,池……春草。”
他終于擡起眼來。看到江可婷還站在那裡,皺了皺眉,“這位同學,你可以坐下了。我現在叫的是池春草。”她眨巴着水當當的大眼睛,努力想吸引到他的目光。“桂老師,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是池春草呢?”
他擱下表,特意微笑着問:“那麼,你是麼,這位同學?”她甩甩長發——美女自然是美女,連甩頭發的動作也被她做得風情萬種。她笑盈盈地回答道:“老師,我不是池春草,我是江可婷。”
他的笑容一瞬間散了,沉下的臉色籠置了黑氣。“冒名頂替幫人報到的江同學,你下次課都不用再來了。”她的臉色變了,青白一片,還在撩卷發的手僵在那裡。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垂下手壓在課桌上,急切地争辯道:“等、等一下,老師,我……”
“很抱歉,我不接受借口。”那一行‘中文系廣電(1班)江可婷’的字樣已經被他以鋼筆劃去。“下一個,池春草同學。”
她緊咬下唇站在那裡,“等一下!桂清儒,你知道我爸爸是誰麼?”
“選修我的課的人是你,不是你爸爸。在下不需要知道他是誰。”
一片死沉的寂靜裡,有人撲哧笑了。她臉色通紅地跑出去。門被甩回原位時哐當發出好大的聲響。心智較不淡定的人都轉過頭去看着門口,暗暗撫着自己的小心肝,心裡暗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便是查勤,一查便把R外江副校長的女兒給死當了。新老師這把火可燒得好,看來R外未來的那個‘神捕族’頭頭的名号得給他了。
何謂神捕族也?
R外四大名捕簡稱,受此一捕,學生考試分數狂減80%,綠燈變紅燈,逢考必輸。
而那個氣得系花花容失色的罪魁禍首卻隻淡淡說了一句,後來那句話傳到系花耳中,直接讓花凋葉殘。當時他慢步走過去把門扶回原位,然後轉身告訴他們:“同學們,請愛護公物。我想這也是你們中國人最基本的公民道德吧。”于是,系花成了‘無德’的典型反面教材,也無怪乎她氣得幾近吐血。
他走回講台上,依舊不溫不火地說道:“下一個,池春草同學。”
“……”沉默一片。
“池春草同學?”
前面已經應到過的秦青轉過身來,目光四處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隻是後邊的燈管沒有開——因為老師的省電堅持,光線很暗,角落裡都是暗影幢幢。依着秦青幾百度的大近視,大白天的四米之外已經認不了人了,更何況是這種情況。
“這位春草同學,看來還是沒來上課呢。”
眼看着他提着鋼筆要在表上劃名,她連忙站起來,“老師!”
“秦青同學,難道你也想……”
秦青拼命搖頭,“不是不是!我不是冒名頂替!”
“所以?”
想到那位系花的下場,秦青手心裡掐了把汗。不行,拼了,為了跟春草的難姐難妹情誼!秦青大聲說道:“其實我是跟池春草一塊來上課的,所以她應該是到了的!不、不過……”後邊她的氣勢在他興味的目光裡越來越弱,吞吞吐吐地解釋道:“池春草也許是半道逃課了,也可能是……睡着了吧……”
那枝鋼筆還是在表上刷地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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