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門飼養坊,時間過的比在南山書院還要快。
每日裡,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練習導引術和打坐。一日又一日,不覺一個月過去了,不覺又三個多月過去了。
這天臨近年關,天寒地凍,牛羊馬兒都在棚圈裡吃草,飼養坊也沒有什麼夥計。道長李春讓劉管事把外門弟子都叫來,說道:“今日無事,想着你們入門已有三個多月,入門冊也都看了、練了,定有許多疑惑不解之處。所以,把你們都喊來,有想問的都可以問,沒有疑問的也不妨都聽聽,相互印證。”
衆弟子見李春道長面白無須,道骨仙風,穿一身寬大的白袍,盤坐在榻上,如同仙人一般。衆人相互看看,無人敢出聲。
劉管事見狀,說道:“今日道長開恩,不吝賜教。你們有什麼問題,趕緊問。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找個店了。”
一名女弟子率先問道:“弟子王丹,請教道長打坐時靜不下心來,一直胡思亂想,怎麼辦?”
李春道長微微一笑,說道:“此乃初學常見之病,須正念持心,勤加修煉,久久必有效驗。”
又有一名男弟子問道:“弟子吳通,有時打着打着坐,就睡着了。”
衆人哄堂大笑起來。。
李春道長也笑:“沒什麼好難為情的。這也是常有的事。大家務必謹記,打坐時要保持清明,隻要清明就不會易睡。過後你可以試試。”
弟子賈敏又問:“這樣打坐要多久才有進益?”
“這個因人而異,有人快有人慢。快者可百日築基,慢者要年。”
衆弟子凜然,心知修煉不易。
其他人又問了導引術心法相關的問題,李春道長也都一一解答了。
周倉見狀,越發對成為内門弟子向往起來,一個駐守外門的李春都如此厲害,五行門真是人才濟濟啊!
問答結束,李春說道:“今日你們對照問題好生修煉,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明日小年開山門,你們想回家的,在劉管事那裡領了玉牌回去,務必在次日午時前返回。屆時山門關閉,想回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李春又對劉管事說:“到時候,你好生輕點人數。”
劉管事領命,衆外門弟子得到出山的機會十分開心,紛紛向李春道長告辭退去。
今日來聽李春道長講法的不止當時一起進來的近百名弟子,還有一些年紀稍大的外門弟子,足足有兩三百人之多。周倉不禁心生疑惑,向同行的彭飛說:“這回怎麼這麼多人?我看很多都不是咱們這一批的。平時也沒見過。”
“我也沒見過。聽說他們以前也是外門弟子,沒有進入内門,又不願離開五行門。宗門就把他們留在這裡幹雜役。”
“那我平時也沒見過啊!”周倉越發疑惑了。
“從别的點過來的。這地方多小啊!哪能住得下這麼多人?”彭飛指着遠處的山谷說:“在别的山谷還有咱們的點,他們在那裡放羊牧馬做雜役。”
周倉震驚了,想不到小小的飼養坊還有這麼多人,好奇地問:“咱們總共有多少人?”
“不知道,怎麼也得有上千人吧!”
周倉初略估算了一下,每三年招一百人,那三十年就是一千人,一甲子就有兩千人,一百年有三千多人。想不到一個小小的飼養坊,快趕上一所中學的規模了。而且這些人平時都見不到,不知道躲在哪個山腳旮旯裡。
想來也是,這些人考進來時,都是天之驕子,何等意氣風發。如今卻泯然衆人,卑微如塵埃,真是天上地下,世事難料。
彭飛興奮地問:“你回不回家?”
“回吧!難得放一天假。”
“那咱們一起出山吧!”
跟劉管事領玉牌,簽上名字,周倉在小年這一天出了山門,往鳳翔鎮清源村趕去。
上一次回家還是重陽節考試前,周倉把自己的行禮送回家裡。雖然隻是三個多月過去,周倉卻覺得恍如隔世,看着道路兩旁的山野,既熟悉又陌生。也許是自己的心境變了,總覺得這山這路再也不是以前的山和路了。
“唧唧!”剛到家門口,一個東西撲面而來,險些将周倉撲倒在地上。
“什麼鬼!”周倉一把抓住,放在眼前一看,撲扇着翅膀的不是那沒毛小雞嗎?
周倉抓着它兩條腿,看他身上已經長了毛,仍扇動翅膀向周倉身上撲去。
“好啦好啦!看你興奮的,你直接撲我臉上得了。”周倉把它往旁邊一扔,松開它雙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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