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無絕俯首,“老教主言重了,無絕惶恐之至。”
他表面上答的漂亮,臉上也的确做出了一副鄭重的樣子。
然而事實上,這時關無絕心裡卻覺得十分好笑。
一年前,小少爺雲丹景圖謀不軌,趁教主體内的逢春生之毒發作昏迷,竟欲籌劃一場叛亂奪權。
關無絕不眠不休守了教主三天,得知這消息時直接氣的一口血吐出來。當時他那叫一個惡向膽邊生,居然敢沒領教主的令,也沒知會老教主,就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地點了一百零八名陰鬼,一把火燒了雲丹景的驕陽殿。
那可是老教主連着血的親生兒子,教主雲長流同父異母的弟弟。等教主從毒發的昏迷中清醒過來,驕陽殿隻餘一片廢墟。不可一世的小少爺身首異處,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焦屍。一向那麼慣着他的教主,為着這個差點沒把他親手刑殺了。
可如今老教主居然還替他委屈。
關無絕便暗歎,不好了不好了,老教主這偏心已經偏到身子外頭去了。
雲孤雁忽然嗤笑一聲,拉回了關無絕的思緒。
“護法啊,”老教主說話時總有些懶慢,顯得有氣無力,隻是眼中卻精光逼人,如鋒銳無匹的神劍般叫人不敢直視,“敢在本座面前走神的,教裡還沒有第二個。”
關無絕答的毫無誠意:“啊不,無絕不敢。”
說來也奇怪,關無絕這次算是戴罪歸教,連在雲長流面前都謹慎地收了性子,如今在向來狠厲的老教主面前,态度卻反而似乎随意了許多。
而向來孤傲的雲孤雁,竟似乎也默認了年紀輕輕的四方護法在他面前這般胡鬧。
這便是燭陰教内隻有少數的幾個人才知道,并且為之暗地裡津津樂道的幾個秘密之一了——其實無底線地寵着護法的還不僅僅是教主,老教主也得算一個。
原因……未知。
雲孤雁忽然大笑起來,連連擺手道:“别裝啦,護法。你心裡想的什麼,本座一清二楚。”
老教主忽然把笑聲一收,一字一頓地道:
“也不妨告訴你,本座就是偏心,就是單單疼流兒。”
關無絕忍不住眼角一抽。
這回雲孤雁沒看他,而是将手探入衣襟内,從胸口處扯出一根紅線來——那紅線末端系着的,是半塊瑩白玉佩。上頭雕刻的是祥雲與遊龍,刀法線條與雲長流的那半塊如出一轍。
雲孤雁湊近了燈火專注地撫摸着玉佩,那動作仿佛是傾注了所有的溫柔與緬懷,喃喃道:“一如……本座也從來不憚告訴林晚霞,本座就是喜歡阿彩。”
“本座這一輩子……心就單單是阿彩的。”
任誰也不會想到,當年叱咤風雲的一代豪雄,竟會在退隐江湖之後,窩在一個黑暗空寂的宮殿裡,對着燈下的一塊死物露出這樣的柔情。
……
衆所周知,當今被燭陰教上下尊稱為夫人的林晚霞林夫人,并不是老教主雲孤雁的第一任妻子。
雲孤雁昔日的愛妻藍夫人閨名甯彩,不是江湖中人,隻是個溫婉腼腆的清麗琴女。藍夫人性子溫軟,不喜争鬥,每日隻是平平淡淡地在教坊裡彈琴唱詞,隻因才貌出衆,在江南一帶頗有名氣。
按理來說,一個武功蓋世、強悍孤傲的江湖詭教教主,與這麼個性子恬淡善良的琴女,是決計不會有半分交際的。
然而天意弄人,雲孤雁與藍甯彩偏生偶遇了足足三次,一次起意、兩次動心、三次情深。藍姑娘一個溫吞了二十年的平凡琴女,竟毅然扔下琴跟着雲孤雁私奔上了神烈山息風城,出嫁時全身上下唯一值錢的東西,就是一塊祖傳的龍鳳白玉佩。
而老教主雲孤雁當年更是年輕氣盛,為了心愛之人硬是抗住了教内上下的壓力,撕毀了與三大武林世家之一玉林堂林家的婚約。如火的紅綢布不按丈裁按裡裁,從山腳下一路蜿蜒鋪至巍峨的息風城門。雲孤雁堂堂一教之主,親自把藍姑娘背上花轎,以最隆重最盛大的禮節将嬌妻娶進了門。
再然後,息風城新辟了暖閣,溫玉砌成,四季如春。教主與新夫人舉案齊眉、夫妻恩愛,一年後藍甯彩便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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