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如今他再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強忍病痛了。如今護法但凡稍想逆着自己的身子來,沒幾個時辰就要燒得人事不省,又是不知多少人力财力賠進去。有過這麼一兩次,關無絕終于不敢再折騰自己了。
他就這麼個樣子,藥門派來照料護法的醫師全都要戰戰兢兢地伺候,生怕這位爺一個不好出了什麼差錯,教主怪罪下來他們都得掉腦袋。
關木衍曾哄他說,若是不出意外,有那麼十來天就會好轉了。結果一個多月過去仍是這樣子,不變好也不變差,就這麼耗着。
天可憐見,四方護法活了二十多年,哪曾嘗過這種滋味?
哪怕當年毀了心脈被斷言此生不能再動武,可那時他至少還有扔了半條殘命孤身入鬼門的魄力。
如今這卻又算什麼?他在鬼門受了五年磋磨,不是為了讓教主白養着這麼個廢物藥罐子的。
眼見着又過去快一個月還是這樣,關無絕真要崩潰了。
說來關護法日後回想起來還覺得丢人,那段時候他逮着教主就哀哀戚戚地求,偏偏又是病中意識不清,嗚咽着簡直自己都不知道胡言亂語些什麼——
教主您别要屬下了……
您棄了我吧……
真的治不好了……
屬下不想喝藥了,求求您了……
這麼用藥太浪費了……
您就不能讓我死了麼……
……真真是失态難堪到極點,還矯情。真虧得教主那麼個性子沒被他煩跑,反而肯天天耐心哄着他治病。
不過,後來也有過一次特例。
那時已經到了年末,某天關無絕實在不肯休,怎麼也不願再繼續用藥。雲長流再也不忍心看他那麼虛弱無助地求個不停,終于松了口,疼惜地俯在護法耳畔安撫,“好,好……本座答應你先不喝藥,别鬧了。”
一旁關木衍臉色變了,“教主!這萬萬不可——”
雲長流手指貼唇比了個噤聲的姿勢,仍是摟着關無絕柔聲哄勸。
他反複地說了好幾遍不喝藥了,才叫懷裡那個慢慢安靜下來。教主默了許久,修長指尖描過護法冰冷蒼白的臉頰,怅然輕輕歎息了一聲。
而關無絕得了保證便渾渾噩噩地睡過去,半夢半醒間,隻覺得有一股精純的暖意沿着自己的手心傳上來,蔓延到五髒六腑,一遍遍流轉不息。
那時關無絕就依稀覺出些不好的預感,卻無奈于體力不支,怎麼也醒不過來。
他大概睡了快兩天,越睡越沉。
等意識漸漸回籠時,睜開眼眨了眨,視線中一團昏黃柔光漸漸清晰,他看見了一片清冷的白衣映在燭光下。
夜深,窗外漆黑一片,有細細的北風吹得枯枝亂抖,發出簌簌聲響。
清絕居裡罕見地沒了那些服侍的醫師。隻有床邊一盞燭燈,床上兩人,床下兩道糾纏的影子。
關無絕躺在床上,雲長流就坐在床頭握着他的手,教主轉頭過來時清俊的面容泛着異樣的蒼白,眼底也淡淡地一圈烏青,卻沖護法微微笑了一下。
“醒了。身上好受些麼?”
那嗓音平和,隻是有些沙啞。
關無絕的思維遲鈍地運轉起來,活像個生了鏽的老車輪。過了許久,他才意識到從自己掌心傳來的溫度,分明是雲長流的内力。
停了藥,他本該沒命。
可如今卻沒有感覺到絲毫身體不适。
——是有人用最笨的法子,給他以内力溫養髒腑經脈!
雲長流摸他額頭試了試體溫,低聲問道:“過年了,有胃口吃餃子麼?”
霎時間,關無絕宛如一腳自懸崖上踩空,倏然跌下深淵。他怔怔盯着教主近在咫尺的眉眼,心痛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竟想起,曾經那個跨年的冬夜。
自己被取了血倦然卧在床上。旁邊長流少主不想去赴夜宴想陪他,是他耐心地勸,還說等日後做了教主大可廢掉,叫他先忍個一時。
把少主勸走了,關木衍就推門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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