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俘虜而已,需要這麼嚴密的看管?似乎看出了江衍的想法,江翎笑了笑,沒有多做解釋,這個小王子狡猾的很,幾次都差點讓他混出去,所以他們才不得不采用了這個法子。江衍跟在江翎的身後進了營帳,一擡眼就見一個幹幹瘦瘦的少年瞪着眼睛縮在牆角,看人的眼神兇狠的就像是一隻被逼到絕境的狼崽,仿佛下一刻就要撲上來一口咬斷他的脖子。他放了我這倒是江衍沒有想到的了,在他對匈奴人為數不多的印象裡,他們都應該像是他這些天見過的那樣,虎背熊腰,滿臉胡子,就算是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少年,也不該……像這樣瘦弱才對。見到兩個人掀開簾帳走了進來,席阿的眼神愈發警惕了,隻是他一擡起頭,就發現江衍站在那裡,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他也不太會形容,心裡隻有一個模模糊糊的想法,這個顯人小孩的眼睛,真好看,比族裡最美的姑娘都要好看。表情是遮掩不住的,江翎嗤笑一聲,道:“這便是那匈奴單于的兄弟了,大約是異母的原因,和他兄長竟沒有半分相似。”席阿立刻忘了自己内心的那些波動,擡頭怒視着他,匈奴人以肖父為榮,父親死了自然是兄長,他自小崇敬自家兄長,如今被人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不像,受到的傷害可想而知。江衍猶豫了一下,說道:“他能聽懂我們的話嗎?”江翎可沒有自己傷害了一個孩子自尊心的自覺,點點頭,說道:“可以,還幾次騙過了看守,狡猾得很。”江衍看了看表情變得更加兇狠的匈奴小王子,有些頭疼的眨了眨眼睛,這壓根不是要和談的态度,他有些好奇六叔究竟是來幹什麼的。江翎不知道江衍的想法,他看了看席阿,說道:“你兄長提出要以邊關五年的和平來換你,我拒絕了。”席阿先是一驚,沒想到兄長為他付出那麼多,随即臉就是一白,他不是傻子,這麼優厚的條件都不答應,隻能說明這些人想要的更多,來見他也是為了從他身上得到更多。看他這樣子,江翎就想踢他一腳,事實上他也真踢了,擡腳就是一下,席阿倒是沒受什麼傷,就是被踹的一個不穩,差點摔了。“泥們還想要什麼!窩是不灰答應的!”席阿大聲的說道。江翎挑起眉:“你是覺得,和談便宜我們了?我大顯的子民,就該由得你們去劫掠,我大顯的土地,就該由着你們踐踏?”席阿愣了愣,有些不解,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弱小就要挨打,強大才能掌控一切,匈奴的鐵騎強大,自然可以得到最多的東西。知道和野蠻人說不通,江翎直接說正事:“和談不可能,我隻想要回我的将軍,我勸你最好不要再耍什麼花樣,我的耐心有限。”說完,他擡手,一陣寒光飛過,席阿腦袋邊上一根編了狼牙的小辮子被齊根削落,落進了江翎的手裡,他捏着那條細細的小辮子,冷笑一聲。席阿摸了摸腦袋,眼裡的怒意幾乎要滿溢出來。江翎沒管他,帶着江衍出去了,他親自來,也就是為了從席阿身上取一件東西,好威脅匈奴單于而已。他相信,自家弟弟的安危,總會比一個普通的敵将來的重要,要是裴越真的沒死,匈奴單于一定會用他來換人的。江翎找了個精美的盒子,把辮子裝進去,找來心腹的下屬,吩咐了一些話,讓他帶着這個盒子去見匈奴單于。江衍在一邊奇怪道:“六叔,人在我們手上,為何還要多此一舉,送這辮子?”“我們也得證明一下人在我們手上不是?”江翎笑眯眯的說道:“要是那個匈奴單于是聰明人,至少他會證明一下,裴越在他手上,要是沒有證明,隻能說明……”他的眼神微微的冷了冷,“那就不要怪我,用他弟弟的人頭來祭旗了。”江衍對這些戰場上的彎彎繞不太清楚,隻能說理解了是什麼意思,他搖搖頭說道:“這些匈奴人究竟是怎麼想的,再往北,那些小國根本不堪一擊,他們不去征伐,大顯強盛,倒是年年來犯。”江翎卻知道,匈奴人崇尚蠻力,眼界不高,世世代代都隻看到了大顯的繁榮,于是年年來犯,根本沒有那個攻占小國,慢慢經營的想法。他沒多說什麼,隻是輕描淡寫的提點了江衍幾句,他已經發現了江衍和他離開時那會兒的區别,自然也不會再把他當成不知事的孩童看待。江衍連連點頭。江翎的辮子寄去沒多久,就收到了回複,匈奴單于表示人真的不在他的手裡,而是半路上被一個十分神勇的大顯将軍給救走了,他可以吩咐下去,讓一路上的人都不要為難他們,放他們離開。話說得誠懇,這也确實是真相,江翎沉吟了一下,答應匈奴使者,等裴越安全回來,就立刻放了小王子走。說真的,了解到了匈奴單于感人的腦回路之後,這個小王子留在他們手裡,貌似也就隻剩下了祭旗的作用,和談是不可能了,大顯強盛,在匈奴人這裡又換不到什麼好處,有這個人和沒這個人是一樣的。幾乎是在匈奴使者戰戰兢兢的提到“十分神勇的将軍”時,所有的人都想到了周至青,他那日并沒有在軍營,而是被派出去了,後來戰事起來的時候也一直沒有回來,然而沒有人擔心他,就連他最忠心的下屬也是,因為根本沒有人相信他會出事,衆人都相信,即使是進了匈奴大營,他想要回來也是很容易的事情。放下了心,重要的就是下一步的計劃了,按照江衍的想法,他是想要繼續打下去的,但是這遭失了先機,大軍退守飛漠關,想要再赢回來很難,江翎的想法卻和他不同。打是一定要打的,怎麼打就是問題了,失了先機未必就是失了戰機,若能打匈奴人一個措手不及,戰局可以扭轉的很輕易。匈奴單于在關于自家弟弟的事情上誠實極了,他說的沒錯,沒到三天,周至青就帶着他的人馬和裴越回到了大營。裴越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他也是個骁勇善戰的将軍,會落馬也隻是因為脫力了而已,周至青來的及時,将養了兩天,他依然可以提刀上馬,威風凜凜。江翎這次難得的守信用,隔天就讓匈奴的使者來把人帶走了,隻是匈奴小王子呆呆的站在馬前,時不時的回頭,眼裡充滿的複雜的情緒。“王子,怎麼了?”使者奇怪的問道、席阿失落的說道:“他放了我,怎麼不來送送我呢?”在他看來,那個兇神惡煞的顯人統帥是肯定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他的,就算自家兄長開出那麼好的條件也一樣,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天那個來見他的,比族裡最好看的姑娘還要好看的少年,他的身份看上去很高,看上去心地也很好,一定是他放了他。使者沒聽清,說道:“什麼?”席阿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不,沒什麼,我們走吧。”這份情他記住了,以後有要還的時候,他一定會還的。少年心事容易忽略,他未曾想到,從此自己的心裡就住進了一個影子,讓他在十年二十年後,還是無法釋懷。江衍沒有想好要怎麼面對裴越,他不知道當年的事情,裴越知道多少,但就算是他一點也不知情,他對他也是有心結的,裴家做的事情他根本無法原諒,即使鎮國侯交出了兵權也一樣。裴越其實也沒有想好要怎麼面對江衍,他原本以為江衍和他是沒有血緣的,相貌好,性格好,心思細膩溫柔,這實在是一個讓人心疼的孩子,天長日久的照顧着,生出一些感情來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有人狠狠的把他打醒了,他就算不是他的弟弟,也是他侄兒。在兩個人都想逃避的情況下,直到裴越傷好,他們居然也隻見過一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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