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永昭讓他開了補藥,隔了兩天,發了暗令出去,把汪懷善叫回來一趟。
懷善這次回來,恭敬給張小碗跪安過後,就跟張小碗說起了外面的情形來,說全國十八大省,七省受災,萬裡餓民,衣不蔽體,食不裹腹,卻還是有那貪官污吏貪那鎮災的銀兩和國糧,他今日剛殺了這廂的貪官,便要夜赴千裡,去往他省。
“那位此次是要你當他的儈子手?”張小碗聽得半晌,冒出了這句。
汪懷善跪于她腳前,低聲說,“娘,我也願意,您不知,我回了葉片子村,昔日跟我玩的夥伴,十中隻剩五,娘,救得一個是一個。”
“可你幹的是殺人的事……”張小碗字字成句地咬牙說道,“無論是那執筆的人,還是那鄉野中的人,隻會記住你的過,不過記着你的功。”
“那又如何?”汪懷善擡起頭,滿臉堅韌地看着她,“我問心無愧即好。”
張小碗聽得沉默了下來,夜膳過後,她送走了他,讓他淋着雨,卧馬千裡而去。
同時跟汪懷善走的,還有汪永昭送給他的一小支人馬。
為此,汪永昭要去那後院時,張小碗伸了手,拉了他留下來。
當夜,她靜靜地在汪永昭懷裡躺了許久,終究潸然淚下:“他還是太年輕,不知天高地厚。”
“你由得了他去,護住他的命就好,有些事他經曆過了便會懂,現下你說太多也沒用,也勸不住他。”汪永昭淡淡地說,他伸出手,拿過了那桌案上放着的帕子,給她拭了淚。
“我幫不了他更多了。”張小碗嗚咽了起來,她确實幫不了他太多了,她存得了一家人的糧,存得了十人的百人的,可她替他存不了這天下的。
她隻能送他到這步了,剩下的,真得他自己走了。
他終是飛出了她的天空,她從來沒有想過,待他走飛遠了,她的擔擾卻是有增無減,她以為她放得開,卻發現那句兒行千裡母擔擾的話從來不是先人說着玩玩的。
“别哭了。”汪永昭說了這麼一句,再替她擦幹了淚,無力地閉上了眼。
這婦人啊,留他下來,卻是讓他來聽她說她幫不了她那孩子更多了。
真真是,太會往他心裡紮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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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善這次走後,張小碗消沉了幾天,在這天雨水突停了時,她也像是回過了神,抱了懷慕出去轉了轉。
這次她回了葉片子村,發現她的那些田土全都被水浸襲得汪洋洋的一片。
不過水面上還是尚存了點滴的綠意,它們冒出了水面,召示着它們生活力的頑強。
可是,這點綠意也隻是點滴而已,它開不了花,結不了果,給不起人們要吃的糧食。
張家那邊張小寶按張小碗所說的話,把大半的糧食都捐給了可靠的縣官,讓他人開了粥棚,能讓那些沒飯吃的都能吃上一口。
這時,也有氏族和皇商出面開棚施粥,有了前幾年的旱災,這次這些大戶人家所存的糧要比往年多了甚多,多少都能拿出來一些救助平民百姓。
朝廷裡,皇帝下了新的旨意,讓百姓待水退後,得新播種,谷種由國庫所出,每家每戶可到縣上按丁籍來領谷種。
大鳳朝的百姓沒有在六七月時播過種,插過田,聽得上頭說自有人來教他們怎麼育秧種田,民心大振,紛紛跪地而拜,大呼皇上聖明。
這事連尚書府的下人說起來時,都是滿臉對皇帝陛下的崇敬,說他定是上天派下來解救凡民百姓的九龍真君。
待到百姓真領到谷種,這種呼聲就越來越大了,張小碗就算是呆在内宅,也時不時看得自家府中的奴才跪地,朝天給皇帝磕頭。
深宅内院都如此,可想而知外面的狂熱了。
見得張小碗這段時間的平靜,汪永昭這夜問了她話,“你不覺得皇上的方法可行?”
張小碗訝異于他的一語中的,她沉默了一會,還是把她的真話說了出來,“這些年我試過在不同月份育過秧,插過田,試來試去,隻有本身四月播種育秧的方法是最好的,其它的月份下來的,谷子長不實沉,再好的谷種也沒有,這北邊比我們南邊熱,谷子九月初就可收,六月下地的,就算使了法子催熟九月能收,這谷子也不會收得了多少,不過想來皇上的法子要比我用過的法子要高明,我的話也是不準的。”
汪永昭聽得笑了一笑,把她耳畔的發絲拔到耳後,“那你就看着,看他的法子是不是比你的法子高明些。”
聽他說得不以為然,張小碗猶豫了一下,擡頭問他,“這是誰給皇上使的法子?”
汪永昭看得她一眼,稍頓了頓,便說,“你也聽過,婉和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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