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敢相信我?”薛照微唇角勾起幾分譏嘲,“說不定江燈年的死真和我有關。”
畢竟在世人眼中,相沉玉是鶴月君至交,謝歸慈是鶴月君情之所鐘,而他,卻是心思卑鄙的仇家。
謝歸慈心道:難怪相沉玉會懷疑薛照微,就薛照微這說出來的話,簡直是逼着人不相信他的無辜。
看薛照微的模樣,完全不像和“江燈年”結過仇——如果是結仇,也不用特意來扶風派拜祭了。可他說出來的話,又叫人覺得薛照微可能真的和鶴月君有仇。
謝歸慈想了想,還是編了個理由:“其實江燈年曾經同我提起過藏雪君,說你姿容絕世,性情高潔。我相信江燈年看人的眼光,所以……我也相信你絕不會和他的死有關。”
薛照微猝然轉過視線:“他當真這麼說過?”
第12章明月樓05
“當真。”謝歸慈笃定點頭,“絕非虛言。”
就算鶴月君曾經沒有這麼說過,但他現在也這樣說了。
謝歸慈一瞬間看見薛照微眸光暗湧,難言的晦澀和複雜,萬般滋味都聚集于這一眼中,叫謝歸慈心弦莫名顫了顫。
…………
另一邊,扶風派。
陳歇低聲禀告:“今日賓客共兩千四百九十二人,都是特意來拜祭鶴月君。”
雖然這些人瞧着不是特别多,但要想天下中有資格被稱為“修仙者”的也不到萬一之數,何況有些人是代表整個門派前來吊唁。見了這麼多前來吊唁的賓客,陳歇才明白自家少主口中“鶴月君生平交遊極廣,人緣甚好”是個什麼概念。
而且明日才是正式的葬禮,人隻會更多。
相沉玉不意外,點頭叮囑他:“一定要讓弟子們加強戒備,不要給有心人可趁之機。”
“是。”陳歇神情一凜,過後又露出幾分猶豫:“少主,那位鶴月君當真死了嗎?我們派出那麼多人手在北荒尋找,也沒有找到鶴月君的屍骸。”
擺在扶風派靈堂中間的棺椁裡隻有鶴月君生前一些舊物。
相沉玉視線緩緩轉向窗戶外,月光如潮水,溫柔地覆蓋下來,也籠罩住他的眼睛。
“當年鶴月君來訪扶風派,玩笑時曾在扶風派留下過一盞含有他一縷氣息的命燈——這盞燈在他身死消息傳遍天下仙門時,碎掉了。”
相沉玉閉了閉眼睛。
扶風派的命燈和每個弟子的性命相關聯,如果一個弟子死去,那麼屬于他的那盞燈就會熄滅。但相沉玉說江燈年留下來的命燈碎掉——陳歇雖然沒有見過這種情況,但連燈一起碎掉的情形必然比燈滅還要危急。
鶴月君隻怕在北荒屍骨無存、魂飛魄散。
陳歇錯愕,想到深處不敢再問,匆匆轉了話題:“鶴月君那位道侶……鶴月君生前極為在意謝公子,為何今日少主不挽留他?”
“正是因為鶴月君在乎他,所以我才不能讓謝歸慈深陷險境。他如今與藏雪君有婚約,不宜與我交往過密。倘若我無法找出薛照微與鶴月君之死有關的證據,謝歸慈向薛照微投誠,得他庇護還可勉強保一世平安;如果我能成功,那就再好不過……”相沉玉說到最後,聲音漸漸低下去,似乎是極為無奈。
陳歇對他一向極為敬重,見相沉玉神情隐約透出憂色,情不自禁道:“少主一片昭昭之心,鶴月君在黃泉之下有知,也會感念少主的誠心。”
“他隻會勸我不要趟這趟渾水。”相沉玉搖搖頭,“切記此事不可再對外人提起,你去準備明日奠儀。”
陳歇應聲:“是。”
*
謝歸慈一覺睡到天光蒙蒙亮,他醒來時薛照微已經坐在窗邊對着日光擦拭劍鋒。
銀白透亮,像是月下一窪雪,冷得剔透,鋒芒驚人。
是見血封喉的好兵器。
傳言裡這是一把舉世無雙的名劍,與藏雪君的風姿極相配。
但謝歸慈細細打量過去,發現這柄劍看不出什麼出奇之處,瞧着隻是把普通的靈器,倒也不能說多差勁,隻是和薛照微這種随手拿出來都是舉世奇珍的人物身份不太匹配。
唯一值得稱贊的劍上鋒芒,還不是出自這把劍本身,而是薛照微修為高深,無形劍氣蘊養,連劍都養出幾分淩厲。
……也許隻是自己見識淺陋,認不出來它的特殊。
但謝歸慈覺得這把劍和他當初踏上修煉之道時用的第一把劍确實挺像。那隻是把再普通不過的劍,後來謝歸慈發現自己的天賦不在劍道上,便将它收了起來,再也沒有用過。
眼下那柄劍大抵還好好收在渡越山居所的箱子裡。
他略有些出神,目光停留的時間過來,薛照微已經垂眼看過來,藏雪君的視線比劍刃更加鋒利寒涼,看人的時候總有種穿透骨髓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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