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姑娘……我必須要走了,臨城的瓷器必須得辦,他們已經等不得了……”蘇釉點頭,以為周公子是擔心她這邊的陶器:“公子放心,你辦完瓷器的事再回玉峰拿貨便可。我不會誤了交陶的日子。”周公子點頭又搖頭,吞吞吐吐地道:“我自是不擔心……回來後也再玉峰留不了多久了……得回京了,要不然趕不上過年……蘇姑娘你去過京城嗎?”“京都開封?沒有。”“新年之際,城裡會放徹夜的煙花。大家吃完年夜飯,合家一起出來看煙花,喝釀酒老店分送的熱騰騰的年酒,醬肘花和熏肉切成了片,配着年酒一起吃,都是不要錢的……”咕嘟……蘇釉暗暗咽下口水,裝出一點不動心的樣子笑道:“真好啊。公子辦完公事就可回家過年,享天倫之樂。”她又端起茶盞,飲茶壓下餓感。早飯吃的不多,又快到正午,她有些餓了。“那我要再來玉峰,可就是明年了!”“是啊,明年我依舊恭候公子。”又飲一口,的确餓了,蘇釉想快點辦妥事情,好回家吃飯。周公子不知蘇釉心中所想啊,自己的心思尚且自顧不暇。他緊皺眉頭,停頓許久,終于下決心般道:“你願意同我一道去嗎?!”“啊……咳咳咳!咳咳咳咳!”她嗆着了。拒絕了吧“咕咚咕咚……”蘇釉飲盡一爵,兩頰已紅。頹然頓杯,燭火随之一顫,晃得她牆上的影子都模糊了。風鈴起身,給她又斟滿一爵。蘇釉仰頭又飲盡此爵,風鈴卻不再倒了。“倒酒啊。”風鈴夾了些腌魚小菜到她面前的小碟裡,柔聲道:“先吃些菜吧,這樣喝要醉的。”“娘不在家,醉也無妨。”風鈴笑道:“關關雉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見君子,雲胡不喜?”蘇釉自己伸手拿酒罐,被風鈴擋下,便瞪向風鈴:“為何要喜?我不願意,何喜之有?”至周公子脫口而出那句後,雖百般解釋。蘇釉卻不似蔡小紋單純,不會相信周公子所謂攜友同遊上京。再回想起周公子這日情态飄忽,眼神閃爍,究竟何意,不言而喻。然而周公子身為官商,是蘇家陶業與官家的唯一紐帶。他有求愛之意,蘇釉雖斷不會接受,但也不好貿然拒絕。蘇釉心底憂愁更深幾分,隻好靠酒排遣。“風鈴……你可知,京都開封,是如何過新年嗎?”“我不知。”“開封除夕,會整夜地放煙花。開封百姓吃着路邊的年酒,醬肘花,熏肉,都是不用付……付……銀子的……真好……”酒勁上來,蘇釉支持不住,滑倒桌邊,被風鈴抱住。“蘇釉……”風鈴環抱蘇釉,讓她枕在自己手臂上,柔聲笑道:“既然開封那麼好,為何不願和他去呢……我問你,若今日說這話的是蔡小紋呢?”蘇釉倚靠風鈴,面帶微笑,眼神卻憂傷:“那我便從了她。”酒後吐真言。蘇釉知風鈴聰慧,向來體察人心。自己對蔡小紋的心思,她多半是知曉的。現在心情愁苦,被酒一激就不想再瞞。況且風鈴都如此直白地問了,再瞞便矯情了。“那便從了她嘛!”“不行啊……”蘇釉無力閉目,輕聲道:“不行啊……我是她師姐啊!不能身為表率,助她精進也罷,豈能陷她于不倫不理!何況……何況我那麼會吃,人家也不會要我啊……”“你怎麼知道人家不會要你?”“我吃的多……她……她肯定會覺得她養不起我然後嫌棄我就不要我……”“什麼亂七八糟的……”風鈴知道蘇釉這是随口胡謅了,明白她心裡的憂愁要比這個深得多。彎腰把她抱起,扶上榻:“你醉了,歇息吧。”蘇釉平躺在榻,張開雙臂任由風鈴寬衣解帶,喃喃而道:“沒醉……我沒醉。我清醒得很。我已想到拒絕周公子之法了……拒絕周……拒絕……”話還沒說完,蘇釉就歪項枕邊,不省人事了。“是是是,拒絕拒絕……可是你如何拒絕自己的心意呢?”風鈴轉身收拾桌案上的杯盤,歎道:“哎,求而不得,人生大苦。你還不如周公子呢。周公子好歹能憑心意追求。你呢,都不敢說出口吧……”至此十數日,蘇釉搬去郊外的小陶窯,日夜趕制周公子訂的那批官陶。蔡小紋閉關在家,潛心練習紫砂陶。兩人不得見面,雖都偶然胡思亂想,倒也彼此收心。轉眼間官陶出窯,周公子歸期已至。他人還沒有進城,一封請帖便送到蘇家。“望湖樓,城裡最好的酒樓啊。”風鈴為蘇釉梳髻插钗,搭話道:“但你這也太鄭重了吧?”鏡旁衣架上挂着蘇釉最好的一件冬袍。錦布雪紋,以墨線綴袖,昆侖山白狐毛領。一衣百金,蘇釉一年難得一穿。今日僅僅赴宴,卻如此隆重裝扮,難怪風鈴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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