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為舅母會待我好,我錯了;之後我以為舅舅會幫我主持公道,我又錯了;
每當我受了委屈想向您傾吐,您要麼忙,要麼聽信舅母的話,反勸我大度,最多隻是口頭上讓舅母再多照顧體諒我些。”
郁可貞細數以往樁樁件件舊事,章樸默默站在一旁聽着她的委屈,宰相更是沒想到在自己自認為悉心的撫養下,郁可貞忍受了這麼多輕視與冷眼。
初次如此暢快地吐露情緒,郁可貞說到最後,壓抑憋屈的感覺已幾近于無,唯剩對過往勾心鬥角之事的厭惡,她不想再說下去了。
良久,丞相歎息一聲,下了決定:“明日你與襲明,帶着劉嬷嬷和這封信來府上吧。”
他深深看了郁可貞一眼,旋即轉身欲走,卻被章樸叫住。
僅憑宰相夫人的力量是無法完成整件事情的,背後還有幕後策劃之人。
章樸去吏部查閱了曆年任官名冊,當年的太子洗馬正是宰相夫人的哥哥楊廉。
政治見解相近,加上姻親關系,楊廉與宰相走的很近,彼此之間也頗多利益糾纏。
劉嬷嬷當時說郁大人去見的是太子洗馬,信裡約郁大人相見的卻是宰相,章樸不相信宰相沒有發現這個疑點。
明明可以派其他人去添茶,章樸卻偏偏叫了郁可貞,想支開她的意圖昭然若揭。
待她泡好新茶走進門時,他倆已經談完了,宰相臉上若有所思,章樸依舊一副謙恭但胸有成竹的表情。
送走宰相後,郁可貞還是對章樸的行為有點不高興,不方便她聽就直說,幹嘛要拐彎抹角支開她呢?
她不高興時就愛坐在走廊外一言不發地看書,連對竹蘭都愛答不理的,雖然次數不多,但章樸已然知曉。
這次她剛坐下,章樸也緊挨着坐在她身側:“生氣了?”
“沒有,妾身有何理由生氣?”被郁可貞揪成一團的手帕卻透露出與言語不同的訊息。
“我方才的确是刻意支開你。”他目光不定地望向天際,不知在想什麼。
郁可貞隻輕哼一聲,扭頭不語,章樸也不着急,偏頭将視線凝在她臉上,她不動,溫柔的凝視便不動。
感覺被盯住的側臉灼熱得要燒起來,郁可貞再也繃不住,推了一下他,惱道:“你幹嘛呀!”
“我在害怕。”章樸收了唇角慣常的笑意,淡聲道,“知道很有可能讓你也卷進來之後,我便害怕了。”
郁可貞不解地望向他,她以為他在說郁父的事,脫口道:“這件事本就與我相關,怎會不把我卷進來?”
“是其他的事。”章樸垂眸看到地上半黃不青的落葉,“起初我不知……”
他不知兩件事會交織在一起,把郁可貞也牽扯進來,但他不能繼續說下去了,再說下去她肯定能猜到。
難得見章樸也在她面前顯示出脆弱一面,郁可貞眼中很不道義地亮起光來,她裝模作樣地拍拍章樸的肩膀。
“沒事的,如果是大事,那我作為你的夫人定然脫不了幹系,若是小事,那還怕什麼,總歸能留下性命來就好!”
總是哭哭啼啼的姑娘家在他面前故作深沉,章樸不由與她相視一笑,壞心情瞬時消散許多。
“哦?想不到有朝一日夫人也能讓為夫體會到夫妻之深誼。”他故意調侃。
郁可貞頓時亂了方寸,視線偏向它處:“隻是受你湧泉之恩,我不好不滴水相報罷了,什麼夫妻情深,你可不要多想。”
既然章樸不會對她有威脅,她便沒有立人設的必要了。
按宰相的說法,第二日便應去府上與宰相夫人對質,但不見章樸準備,也沒有備好外出的馬車。想是他支開她以後又與宰相大人定了其他的計劃。
等了幾日,章樸都要回去上值了,還一直沒有動靜。郁可貞忍不住去問他,他隻說再等一旬便可。
有章樸的許諾,郁可貞放下不安,管理事務之餘還能看看書練練字,不覺間等到了那日。
同日宰相府内,宰相夫人正跟在宰相身後苦求,前幾日她的哥哥不知因何事惹惱了陛下,當即被押入天牢。
平日裡和哥哥交好的官員不知此事起于何因,自家夫君也似欲對此袖手旁觀,甚至幾天沒和她好好說話。
門仆報章樸夫婦來訪,宰相夫人更是心煩不已,但也不得不暫時放棄糾纏宰相,到前廳迎接招待。
本就勉強的笑臉在看到章樸身後的劉嬷嬷時瞬間僵硬,她微顫的手指慢慢指向劉嬷嬷:“你……是你?”
這麼長時間以來,劉嬷嬷情緒早已不再波動,象征性朝她行了個禮:“趙夫人,是我。”
宰相夫人用兩指按了按晴明穴保持清醒,深吸一口氣斥道:“你這賤奴偷了宰相府的銀錢,如今竟還敢在我面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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