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媽媽。”豐钰揮手打斷她的話,“媽媽心知肚明,從前我來侯府,都是受侯爺所命。侯爺若真是媽媽口中那等會給美色迷惑,抑或被人花言巧語騙過的人,侯爺何至孤身十年?是媽媽一時不能接受,他不再隻需要您一個,不再隻信任您一個了。您這些年,早已把他當成了您的親生孩兒,把他當成了您的所有!”
她一個字一個字的緩緩的說着。
聽在韓嬷嬷耳中,就像一聲聲的雷鳴,不住地敲擊着鼓膜。
豐钰含笑道:“侯爺看重我,不等于就不信任媽媽了。他需要您,替他長眼,管着後院那班人。有您相助,他才有更安定的後方。他習慣了您安排的飲食,您親手整理的書卷。我是嫁進來了,我是擠入了侯爺的生活,可他總要有個伴的啊媽媽,難道他這輩子,就必須一個人孤床冷枕的過麼?我早晚……”
豐钰面上泛起一抹不容易發現的紅暈,硬着頭皮道,“我早晚也要給他添個一男半女……侯爺怎可無後呢,媽媽您說是麼?”
韓嬷嬷皺着眉,冷冷地睨着豐钰。“你設此局,不惜給自己扣上不貞的帽子,就為了在侯爺面前叫我難堪?對我做這番說教?”
豐钰搖了搖頭:“非是如此,媽媽怎肯與我和侯爺說真話?口口聲聲說要回鄉,侯爺想留又怕勉強您,讓您不快,不逼着您說出心裡話,你怎肯承認您放不下侯爺?”
“媽媽,便算我當真是您心裡想的那種女人,您更該留下啊。您得替侯爺時時看着我,監督我,别叫我行差踏錯,堕了侯爺的威名才是。您若走了,侯爺固然傷心,我沒了牽制,說不準會想出什麼壞點子呢,您真能放心嗎?”
韓嬷嬷隻覺自己無地自容,她咬着牙道:“我走了你多清淨!何苦大費周章地留我!”
豐钰正色道:“您走了,我自是沒什麼可損失的。可我不忍瞧侯爺落寞啊。我是他的妻子,我還不能為他做些什麼,就先擠走了他身邊最重要的人,那我成什麼了?媽媽辛勞了三十年,也該是享福的時候了,服侍侯爺的事,有我和身邊的人。媽媽隻管好好看着這個後院,看着這個家。我和侯爺将來當真有了兒女,還不得媽媽從旁看顧麼?我和侯爺哪裡懂呢?”
韓嬷嬷臉色要多複雜有多複雜。大費周章的追查,心裡翻來覆去的放不下,到頭來隻是這女人設的一場局,叫她難堪得說不出話。
可豐钰有一句話說得沒錯,她不舍得走的。
這裡是她生活了三十年的地方。她早在心裡對侯爺生了母子情。她放不卡手,若離去,最痛苦的是她。
可是……
豐钰靠近她,撫了撫她的肩膀,“您老奔波一天,也該累了。回頭我叫人端碗燕窩過去,給您補補身子。前番您送過來的東西,我都原封不動放着呢,回頭叫人擡回您房裡。”
說完,她語氣陡然變得一沉:“媽媽,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若将來人人覺得可以用舊情來轄制侯爺,侯爺還有什麼威名可言?我希望您記着,永遠記着。”
她拂了拂袖子,昂首走了出去。
她手裡那件儒衫,皺巴巴地落在地上。金絲錦線縫制的,上有雲紋月桂,是侯爺的身量尺寸,半點沒有差……
韓嬷嬷捂着眼蹲在地上,指尖拂過上頭繡的花。
一步錯,步步錯。從一開始,她就僭越了。侯爺沒有怪罪,容忍她到今天。那些話從被她瞧不起的侯夫人口中說出來,讓她千倍百倍的難堪。可豐钰說得并沒錯,無論是為了安定後院,還是為了減少侯爺的麻煩,她這麼做,都不應該。管理後院侍從的人,自己卻犯了為人仆役的大忌,她當真沒臉再與豐钰争論什麼。
韓嬷嬷揚手,甩了自己一個響亮的巴掌。轄制侯爺,這是何其大的罪名啊……
豐钰順着走廊往後園走,月色下,攤開手掌,一掌心的汗。
她怕說不服韓嬷嬷,怕一切落了空,怕自己白白做了一場戲,卻根本收不到效果。好在,韓嬷嬷對安錦南的感情夠深。好在,安錦南肯配合她胡鬧。
穿過月洞門的時候,她被一個背影勾住了腰,一把拖進了芭蕉叢下。
豐钰沒有尖叫,她甚至有閑暇揮退吓傻了的小環。回身抱住來人的脖子,柔聲問:“我替侯爺擺平了媽媽,侯爺怎麼謝我?”
安錦南沉默地吻她,好一會兒,才将胡茬短短的下巴抵在她頸側,悶悶地道:“何時,你替我生個一兒半女?”
豐钰給他刺得又癢又難捱,縮着身子推他:“現在不成……不是對外頭說了有了嗎……”
安錦南靜靜地擁住她,沒有說話。
侯府的後院慢慢的安靜下來。管事婆子與豐钰回事時,本還有些不自在,和眼神閃躲。卻在安錦南穿着某件衣裳在府裡晃了半天後,和韓嬷嬷的刻意描補下,漸漸的抵消了那些不可說的傳言。
豐钰就選個合适的時候“落了胎兒”,像模像樣地坐起了“小月子”。當初為了麻痹王家和孟玄容,不得已撒了這謊,鬧得盡人皆知,無論如何都得有個交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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