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秧像個大人一樣歎了口氣,然後轉過身,把胳膊撐在欄杆上,無聊地搖晃着身體,仰頭看着灰白的天空。那天空裡什麼都沒有,隻是那樣白茫茫的一片。
回家時,天已經黑了。
站在院子門口,笛子才發現,自己的書包都沒背上,還在教室裡呢。
笛子求救地看着秧秧,秧秧十分肯定地說:“他們不會注意的,沒事!”
笛子猶豫地跟在秧秧身後進了房門,客廳裡黑乎乎的,像沒有人一樣。廚房裡有蘿蔔炖排骨的香味飄了出來,父親畫室虛掩的門裡透出明亮的燈光。笛子和秧秧對視一眼——或者,一切都已經好轉?
笛子一溜身就要上樓,想僞裝成已經把什麼都放在了樓上的感覺。
“笛子!”母親從裡面的房間走出來,拉亮燈。
笛子一下就漲紅了臉,她以前實在是個很乖的學生,從來沒有過逃學、不做作業什麼的,可是,今天居然連書包都沒帶回來。
“媽!今天吃什麼?好香!”秧秧覺得自己是機靈的,她要掩飾她和笛子的“錯誤”。
畫室的門開了,父親走出來,一臉的嚴肅,桌上放着笛子的書包,笛子的臉更紅了。
笛子和秧秧匆匆地對視一眼,知道情況不好。
母親疲憊地在沙發上坐下,用同樣疲憊的聲音責問,秧秧為什麼要去影響笛子上課,笛子為什麼要逃一個下午的學。問完,就沉默地坐在那裡,用手按着太陽穴,等着回答。笛子不知道怎麼答,躊躇着,漲紅了臉,尴尬得很。秧秧隻用倔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親和母親。
父親壓低了嗓門質問兩個女兒,為什麼要去找李麗“胡鬧”,責備她們的“無理”和“粗暴”,并被要求去向那個叫李麗的道歉。
聽了父親的話,秧秧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是有道理的,然後大聲地分辯:“為什麼逃學?你們看看你們自己!打她?那個女人該!那是個什麼女人?你知道她曾經和多少人上過床嗎?你知道她是個公共廁所嗎?”尖厲的聲音,幾乎刻毒的語言,讓笛子和父母親一樣,隻張圓了嘴,看着那麼奇怪的話從秧秧的嘴裡蹿出來。有些刻毒,但卻很解恨,笛子激動地看着她已經長大的姐姐,勇敢的姐姐!
結果秧秧挨了父親一巴掌,空氣中沉悶的響聲,把緊繃的弦震斷了,幾個人都呆了。父親什麼時候重重地說過這兩個女兒?更不要說動手了!雖然秧秧說的話成熟得讓所有人震驚,但也不至于要挨父親的巴掌。
幾秒鐘的沉默後,秧秧哭着跑上了樓,她原本是想跑出去的,卻跑錯了方向。
母親壓低了嗓門斥責父親,不該為了那個女人打自己的女兒。父親也後悔了,懊惱地跌坐在沙發上,聽憑母親壓抑着嗓門的責罵,這些天他們在家裡一争吵就是這樣的語氣,他們都是好面子的人,不能讓别人看他們的笑話,争吵也是這樣壓抑着争吵。
原來一切都還是這樣。
笛子踏上木樓闆,慢慢地往上面走,卻聽到秧秧在樓上歇斯底裡地哭叫了一聲:“我恨你!”笛子的眼淚滴落了下去,掉在木闆上,一點聲音也沒有。
推開門,秧秧趴在床上狠命地啜泣。笛子走過去坐在床上,把頭枕在膝蓋上,手輕輕地安撫着姐姐劇烈抽動的身體。
秧秧突然站了起來,在抽屜裡翻動着,找出她削鉛筆用的小刀,“蹬蹬蹬”地跑出去,站在樓梯上,看着樓下啞着嗓子争吵的父母,她舉着那小小的刀,臉上帶着那種輕蔑的神情,尖厲地叫:“你們再吵!”
父母親都愣住了,仍用了那種低啞的聲音說:“秧秧,放下!”
這一招果然是有效的,秧秧用刀在自己的手腕上飛快地一抹,那樣駭人的紅色液體就這樣飄落下來,很快的速度。看着慌忙撲過來的父母,秧秧臉上露出了得意而狠狠的微笑。
看着突然鮮紅的顔色,站在樓梯口的笛子隻是覺得腿一陣發軟,連呼吸也都軟了,眼淚卻洶洶地湧了出來——秧秧不會死吧?!
玫瑰花精(十一)
母親慌亂地找了紗布,給秧秧胡亂地纏上,那血還是那樣流着,很快染紅了那淩亂而厚厚的紗布。
母親哭了起來,對在一旁手足無措的父親嚷:“趕緊去叫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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