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提,瞧一眼車外,太陽都快晃到正當中了,夏和易當即覺得時間緊迫,抓緊往下一家去了。
照舊老路數,先在門外貓一會兒,再回馬車上制定作戰計劃。
春翠已經品出這個遊戲的有趣之處了,興緻勃勃地問:“姑娘,咱們這回扮什麼?”
夏和易端着下巴做深沉狀,忽然眼前一亮,打了個響指,可惜是個啞聲兒的,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這趟不急,先回去梳洗一番再來。”
快馬加鞭趕回公府,從暗藏的小路回到房裡,梳洗妝扮一陣,三人都穿上府裡當季剛發的衣裳,鮮綠的色彩,上好的料子,渾身上下挂滿了得臉丫鬟才能有的金銀首飾,挂得像是冰糖葫蘆的那根插杆兒,才心滿意足,光鮮亮麗地回了印子鋪門口。
夏和易回過頭,再三叮囑道:“來,拿出你們這輩子最橫的樣子,咱們大搖大擺地進去。”
春翠探頭眺了眺,縮了縮脖子,“可是這掌櫃的看上去不好相與啊……”
“越是這樣,就要遇強則強。”夏和易擺了擺手,“個中道理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反正你們看着我就是了,走。”
這家的朝奉,身材高大,滿面須髯,肌肉虬結,橫眉豎目地掃過來一眼,吓得人都要矮上三寸。
這回夏和易抱來的全是字畫。朝奉看罷,皮笑肉不笑地抖了抖臉上的橫肉,“好叫姑娘曉得,字畫在咱們這一行裡都是死當。”
夏和易傲慢地一仰頭,冷笑一聲,“我家主子樂意,愛當便當了。明兒高興了,扔也就扔了,還用得着向你一一說明?”
朝奉瞧她們三人一臉驕橫,又渾身绫羅,富貴逼人,丫鬟尚且如此,主子就更不會淪落到要靠典當物品周濟日子,約莫後頭有什麼陰司故事,或是就純純圖樂子也未可知,誰曉得那幫子富貴人會不會有錢了閑出鳥來,一時想不開就想當東西當玩兒呢。
朝奉猶豫了下,唱了個明擺着坑人的低價。
夏和易這回更橫了,小手一叉腰,冷下臉高聲道:“你算是什麼人物,敢拿這種價錢下坑。成,既然你沒有做生意的打算,就擎等着罷!待我現在回去回禀了我家主子,明兒就領人一氣蕩平了你這裡!我看你還拿什麼喬!”
說罷就扭頭要走。
小小的身闆兒,這刁奴樣可真是妥妥拿捏住了。朝奉細細端量了,心裡一緊,發覺她的主家怕真是個什麼了不得的大角色。
雖然印子鋪的東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勳貴人家,但東家開鋪子是為了賺錢,不是為了每天跟在後頭給擦屁股的。鋪子裡當然是能不惹事就不惹事,省得給東家招了麻煩,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朝奉當即賠着笑臉從四尺台後追出來,态度一轉,笑得本就不大的眼睛更眯縫了,“小人有眼不識金鑲玉,姑娘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見識。”
見夏和易步履稍緩,朝奉連忙伸出手比劃了個數字,“我出這個數,您看成嗎?”
夏和易傲慢地斜眼一瞥,勉勉強強冷哼了聲,停住往外去的腳步,“算你識相。”
待從第三間印子鋪出來,夏和易數着銀錢,膨脹得飄飄欲仙,洋洋得意地接受了兩個丫鬟發自肺腑的敬意,靠在車廂壁上做下一步作戰計劃,“明後兩日,你們按我這個路數,接着把私賬上的東西出完。然後上牙行裡多挑幾個人,最好是會點拳腳功夫的,實在沒有,有幾分膀子力氣的也先湊合。”
春翠和秋紅經受了一整日的洗刷,兩個人都全番升華了,現在夏和易說什麼就是什麼,誰也沒有二話,隻剩下一句幹巴巴的“姑娘說得對啊!”
*
“她,這是,”次間裡,皇帝斟酌着,覺得每一個吐出來的字都充盈着滿滿的匪夷所思,“唱戲呢?”
陳和祥垂着手候在一旁,很是用力地在心裡點了點頭。
唱不唱戲是一回事,這套看人下菜碟兒的功力可真是,運用得爐火純青,光瞧這一套裝腔作勢心口不一陽奉陰違的本事,小小年紀,真是令人佩服。
隻是話不能明着這麼說,橫豎是主子爺看中的人,再怎麼都能誇出花樣來,陳和祥非常敬佩地伸出了大拇哥,“這個歲數的姑娘,像這般能屈能伸的可不多,依老奴看來,夏二姑娘是個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才,您瞧她今兒這一招一式都别具匠心,将來倘若是當起了掌家夫人,風貌必定無兩。”
皇帝良久沒有動靜。
别具匠心?
歪門邪道還差不多。
皇後最後上馬車之前,還不忘教導她的丫鬟,“芸芸衆生,千姿百态,殊途同歸,隻要找出人性要點,狠命往下一切,再是銅牆鐵壁的也能拿下。想賺錢,就要心狠,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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