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公爺蹭一下坐起來,吹胡子瞪眼地打量身邊人,潘氏不是那種隻知道昏聩軟弱的官家大小姐,将偌大公府家業操持得規規整整,還有私底下調理起兩位姨娘來,打量他不知道,厲害着哪。夏公爺心裡雖然疼惜兩位嬌妾,腦子到底是清醒的,不會去幹涉潘氏作為當家主母的手段。
誰知道潘氏樣樣都能耐,偏生次次在這種關鍵大事上犯糊塗。
他橫眉冷對的模樣,抱臂問道:“我問你,當初先帝爺賓天,萬歲爺抵死不立後,太後娘娘拿他有什麼辦法?”
潘氏到底還存了一線希望,“可是咱們公府根基可是在這兒呢,論道理——”
夏公爺在朝上是見多了皇帝的手段的,他對皇帝的了解透徹得多,“講道理,道理是道理,萬歲爺是萬歲爺。帝王親政,是不是必要立後?”
當年的少年天子,即便不立後,依舊将政務從諸位蠢蠢欲動想攝政的宗室手裡奪了下來,一個連百年祖制都可以不顧的帝王,他決定了的事兒,誰能跟他講什麼道理?
“當今萬歲爺啊……”夏公爺靠到潘氏耳邊,将嗓門兒壓得低得不能再低,确認隻有倆人能聽見,感歎道:“其實骨子裡反叛着哪。”
吓得潘氏當即去捂他的嘴。
夏公爺揮揮手擋開了,“立後人選,太後娘娘多半不會幹涉,娘娘要是開口勸了,怕是還要起反效果。”
潘氏猶豫着,試探道:“我聽說,陳王和莊王昨日進了宮,到現在都沒風聲?”
不止是她提到的兩位,還有好幾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都進宮了,京裡風聲四起,近來還有什麼需要出動這兩位王爺的大事呢?無非就是立後了。
說得倆人都更是灰心,夏公爺擺擺手不欲再提,“橫豎隻要萬歲爺他老人家瞧準的事兒,決計改不了了,皇後是不可能了,甭瞎惦記了。”
潘氏沉沉“嗳”了聲,低下頭去不接話,扇子打着打着也垂了下來。
夏公爺重新倒回床上去,“對了,你合計合計,給二丫頭挑門親事罷。”
皇帝瞧不上夏和易,他們搶先為夏和易定了人家,進宮的事自然就罷了,宮裡還什麼都沒提,兩下都不掉面子,又為皇帝解了一樁心事,大小總算是讨個好吧。
潘氏說好,又歎了口氣,“頭先還想着榮康公府是門好親,隻可惜思安被宮裡指了婚。”
夏公爺反手枕着頭冷笑,“他戴家都快敗成破落戶了,還算得上什麼好親?不結也罷。”
“改明兒我請劉巡台的夫人過府,請她幫忙相看合适的公子。”潘氏捏着扇柄慢慢思忖,“我想着,既然請人來了,越性兒為鳴姐兒也打算打算。”
劉巡台常年巡視地方,夫人留在京中,閑來無事好張羅小兒女的親事,也算作一樁消遣,一來二去的,勳貴人家想找人保大媒,頭一個就能想到她。
“少來!”夏公爺反應出奇激烈,“你别給我打那馊主意。”
按照夏公爺原先的想法,就憑國公府的地位,夏鳳鳴即便不是皇後,至少一個貴妃位是跑不了的。
現在沒了成算,到底不甘心,還抱着期望,萬一鳴姐兒還能進宮,封個妃,再不濟封個嫔他也能接受,今年花勝去年紅,宮妃将來是什麼樣的前途,誰又說得準呢。
潘氏驟然提起眉來,心裡暗罵他心狠,夏鳳鳴是為了等皇帝三年才生生拖到了近十八歲,再按照夏公爺的意思等選秀,萬一選不上,那就是貨真價實的老姑娘了,出路隻能是給人當填房繼室。
罵過了想好了,潘氏也不去争辯,橫豎和劉巡台夫人見面的是她,到時候怎麼說,爺們兒可管不着。
倆人說着說着,又繞回夏和易身上。
潘氏頗為哀怨,“您嫌榮康公府不夠好,我又何嘗不知道呢。關鍵易姐兒是什麼樣,你我還不清楚嗎?要是找一個厲害人家,把她放進去,那婆媳妯娌的,到時連個骨頭渣子都吐不出來。”
高門大戶,裡頭的彎彎繞繞多如蛇蠍。
要說找一個門楣低些的,人家仰着脖子瞧泾國公府的名頭,能寬宥幾分新媳婦的不周到,但夏公爺和潘氏壓根兒沒談這一茬,夏家是不會放夏和易低嫁的。
低嫁是不可能低嫁的,泾國公府的出身,甯願放在家裡養成老姑娘,也斷不能容許低嫁。
議論來議論去,一家子都是糟心事,夏公爺一肚子火,三兩下讓丫鬟穿戴好,打算上外頭吃花酒排解去了。
提腳邁到門檻上,想起了什麼,回頭吩咐道:“你說的那識字的丫頭,回頭送元麒房裡去。”
潘氏也正有此意,颔首應是,“我也是這麼打算的,元麒媳婦懷了身子,大着肚子來往多有不便,正好讓她伺候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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