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說你的,我聽着呢。”他口齒不清地說,“就是這兩天……有點沒睡好。”
君洋又問:“你去哪了?”
“這讓我怎麼說。”嚴明信屢屢回避,又不好一直回避,隻能說,“好遠,說了你也不知道。”
常用的空軍基地在軍内不是秘密,君洋就算沒去過也了解大概位置,能讓嚴明信認為他一定不知道的,唯有特殊時期的絕密部署了。
“所有政權在換屆的時候都求穩怕亂,”君洋說,“D區今年動作卻很多。”
嚴明信閉着的眼睛微微睜開:“我剛才說什麼了嗎?”
“沒有,你什麼也沒說,我跟你随便聊聊的。”君洋道,“人的年齡在那放着,病倒了很難再起得來,老國王最大的心願應該是多看幾次日出,不會有心思發展軍工,但D區今年現役軍人的總數比往年同期增加了接近10%,軍工流水線24小時加班,就沒停過機,他們一直故意傳遞出準備加強軍備的信号。”
嚴明信眨眨眼,回想道:“我真的什麼都沒說嗎?”
“沒,你睡吧。”君洋低頭。
有一瞬間,他和嚴明信接觸得更親密了,他又忙心虛地分開:“我猜王室裡有人需要一大筆錢,換屆在即,他等不及了,所以利用自己手上的權利,要通過一次孤注一擲的運作來殺雞取卵。具體怎麼做我不清楚,但是動蕩越大機遇越大,他們的國民就是這隻‘雞’。”
“嗯。”嚴明信太困了,閉上眼,應了一聲。
“雖然這些謊言在我們看來很容易被戳穿,但是在刻意制造的輿論環境下,更容易給身在其中的人洗腦。”君洋低聲說道,“隻要把外界消息封鎖,讓民衆看到該看的,他們就會掏出攢了一輩子的錢,跟風投資重工業。國際資本可不這麼想,他們審時度勢,覺得D區不安定,随時會收回投資。”
當大量資本流向某一個領域,到頭來卻發現是一場空,D區将陷入民不聊生、内外交困的狀态。
君洋說的是海對岸一場極有可能發生的驚心動魄的颠覆,嚴明信聽着聽着他的聲音,卻覺和催眠的歌聲沒什麼區别。
理發師本來想大展身手,給他精雕細琢一番,但嚴明信坐在鏡子前不老實,頻頻看表。理發師老江湖了,一看便知今天這一票買賣不能小事化大,于是也不啰嗦,兩鬓和後腦勺直接上了推子,三下五除二,修了個利落的發型。
可能由于留給理發師的時間太少,有一小截頭發藏在嚴明信耳邊沒清理幹淨,紮的他直癢。
他不想擡手,就着腦袋底下枕着的肩頭蹭了蹭,君洋穿了一件新洗淨的棉質T恤,蹭起來格外舒服。
君洋:“……”
人的欲望不可捉摸。
有時,他以為自己野心很大,要站在雲層之上俯瞰蒼生,要把全世界盡收眼底,要揪出所有秘密的來龍去脈才能安心;有時,他以為自己冷酷無情,天生埋藏着攻擊的種子,遲早手握兵刃大殺四方,逆我者亡;有時,他以為自己思想淫邪不可說,想沐巫雲楚雨,想行不倫之道,想幹盡不可告人之事……
而現在,嚴明信停留在他肩頭睡覺。
他不用鏡子也能想象,此情此景在夜幕蒼穹下像幅畫一樣。
當他真的身在這幅畫裡,當他擁有了這一刻,他又發現荒唐的欲望們相形見绌,偃旗息鼓,他隻剩下了驚人的幼稚。
在晚風裡,那些驚天動地的事似乎也沒那麼重要,還不如嚴明信在他肩頭不知道瞎蹭什麼的亂蹭。
這一天,這一夜,這個人挨在他身邊的感覺,會和他的記憶一樣長。
他望着對面路燈柔和的光暈,說:“你好沉。”
嚴明信受到啟發,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幹脆身體放松下來,重心傾向他,繼而勻長地呼吸。
這一帶不太有出租車經過。
君洋目送他今晚在這條街上看到的唯一一輛打着空牌的出租車駛過,開出去很遠很遠,道:“困了去我那睡吧,這麼晚打不到車,别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qq嗚嗚嗚嗚
第42章
飛行學院實行軍事化管理,周末也隻寬松少許。為了訓練紀律性,學院賦予門崗莫大的權利,平時學員進出要向他們出示外出條,登記班級、姓名、批準人,層層手續,麻煩不已。要是夜間出入,不光要遭到盤問,說不定還要打電話叫負責的教官親自來接人才能放行。
從年齡上說,嚴明信和君洋并不比高年級的學員大幾歲,從面相上看,他們比有些人更顯青春,會被當成學員也不奇怪。半夜帶個大活人進學院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原則上,宿舍管理制度也不容許校外人員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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