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今晚第二次自插一刀放血冷靜了。
下次再頭腦發熱,他不敢保證會推開哪一扇門。
嚴明信輕咳了一聲,打破了靜默,顧左右而言他:“在學院工作多好啊。”
他沒出過海,但通過嚴定波,他對艦上生活略知一二。
軍艦的各項制造指标都以軍事目的為主,哪怕像他爹早已位及艦長,休息艙裡除了一張固定在地面的床外也不過堪堪能轉身而已。大部分官兵的休息區域隻有行軍床那麼寬窄,私人物品放在床闆下的收納箱裡,拿取還要先把床闆掀起來。公共活動空間也相當有限,和學院分配的宿舍遠不能比。
相比之下,擔任教官的好處顯而易見,待遇優厚還不用天天玩命。教官勢必要配備教練機,以後想怎麼飛就怎麼飛。
枯桃艦航行再穩,也不如雙腳踩在地面上踏實。
如果不是有嚴定波這樣的父親在上,嚴明信怎麼想都覺得自己今天言之有據,情真意切超常發揮,但凡是有一點生活經驗的人就該知道孰優孰劣,還不上岸的是傻子。
可一想到他爹,他又無語沉默了:有的人就是對驚險的生活和責任的重壓上瘾,年過半百仍一腔熱血,功名利祿視如塵土,誰也别想攔得住。
再看君洋,這個男人和他所駕駛的K-2020簡直一脈相承,性能太好太好,機動性太強太強,年齡和能力都如日中天,怎麼會喜歡一眼望得到盡頭的生活。
君洋:“怎麼不說了?”
來到奉天,誰跟他說話他都渾身是刺,一個字聽不進去,隻有嚴明信,他連标點符号聽來都覺得順耳。
嚴明信說着說着啞火了,他還忍不住想催一催。
這個幹淨又純粹的人,得天獨厚長成這副樣子,注定一輩子活在千萬人的夢裡,眼下卻在絞盡腦汁高談闊論,搞得自己和人間煙火很熟似的,非要扯上點兒關系。
嚴明信瞪回他:“給個準話,到底怎麼樣啊。”
他心裡明白,一個人的去留自己說了不算。
但他着了魔,今天鬼使神差地隻想聽這張嘴說出一句承諾來。
君洋是不喜歡廢話的人,因為從前沒什麼人值得他浪費時間一來二去,有些人話說一半他都嫌多。
最近他發現明知故問别有一番趣味,把問題丢了回去:“你想讓我留下來?”
嚴明信口幹舌燥,喝着水,心說若不是想,那他何必在這兒說這麼些。
“嗯……”他不能太自私,中肯地說,“還是看你自己,我隻是幫你分析分析。我這不是覺得對你好嗎?”
“不用你為我好。”君洋饒有興緻地摳字眼,像耐心的漁夫,一遍遍撒網,也不嫌累,就想撈一條喜歡的魚,“别管我怎麼想,你就說你嚴明信——你本人,想不想讓我留在奉天?”
嚴明信心道這不是廢話嗎,這個君洋是不是有病啊。
他說:“想。”
君洋側目,斂了笑意,一聲不吭地看向他。
嚴明信被人直盯着看是常有的事。有人羨慕他的身材,有人欣賞他的身手,他一向大方磊落,隻要不是特别不懷好意,他通常不怎麼介懷。
但君洋這一眼,未免盯得太久。
那視線放肆地落在他的臉上,一雙黝黑的眸子分明來者不善,要把他的眉眼鼻唇一一亵玩。
嚴明信:“……”
換做别人盯他盯得不舒服,他大可拂衣而去,可微妙之處就在于他剛剛才說了,想請這位長官賞臉,留在奉天。
這就好比許下了一個願望,現在正是他有求于人的時候,哪怕僅僅為了展示誠意,他也不便叫君洋把剮人的眼神放輕一點。
那目光似乎知道自己正得勢,很不肯善了,把什麼同宗共祖的血脈之情、同軍共戰的兄弟之誼、患難與共的友人界限一層層逾越,又将“非禮勿視”的警告牌一把推翻,充滿了侵犯乃至欺侮的意味。目光一路向下走,仿佛控制着一隻無形的手,輕薄地揉捏他的脖頸和喉結,從他的松開兩粒紐扣的領口伸了進去,嚣張地在他鎖骨一帶玩弄般地摩挲。
嚴明信被看得發麻。
讓人這樣注視,和真的對他割開衣物、剝露皮膚,魚肉了一番沒什麼區别。
兩人隔着一小段距離,卻有不明的熱源饒似近在咫尺,蒸得人難耐。嚴明信第一次被人打量得感覺像是遭人欺辱,他無所适從,腦海中有一念閃過,試圖考慮該不該伸手捂在身前,又覺那才是欲蓋彌彰。
而更加令人痛心疾首的是,他發現竟然還能聽到自己不太正常的呼吸聲,不堪入耳。
他被君洋的目光一刀一刀剮得心底燙熱,耳根赤紅,無處散發的熱量大喊救命,眼看要朝柔軟處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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