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是白天來的,從早晨9點看到晚上9點,和你一樣,也是看非洲草原……”
“哦……您還記得她?”流羽在咖啡的熱力中振奮起精神來。
“記得的……”老大爺歪着頭想了想,喃喃說,“很年輕很漂亮的孩子,但是坐在輪椅上,整整一個星期,翻來覆去,不知看了多少遍……她還牽着一隻寵物……是個大家夥,讓我想想……”
流羽目不轉睛地凝視着,也許是疲倦了,或者剛才用眼過度,他覺得有一絲眩暈,不管是燈光還是對面的人,都鍍上了一層失真的暗黃色,如同蒙上了煙塵。在心裡,他希望聽見的是什麼答案呢?
“是隻豹子,純黑色的豹子。”老人說,“她和豹子一起坐在裡面,呵呵,一遍又一遍地看……”
純黑的豹子巴格西拉,野放的獵豹巴格西拉。她帶着巴格西拉來看環幕電影。任何一隻豹子都可以叫巴格西拉,但黑豹如何能變成獵豹呢?薄薄的迷霧就像咖啡的熱氣一樣氤氲盤旋,比紙還要薄,答案就在那一邊。可要揭穿這層障蔽,也許是需要很驚人的閃電吧?“今天太打擾了。”流羽放下杯子柔和地說,“我該回去了。晚安。”
“晚安。”
接下來的六天裡,流羽白天在醫院,晚上在非洲,深夜開車回家時覺得自己困得像一隻暖爐邊的貓。在看完最後一次專場回到家門口時,他看看表,熒光指針指向1點58分,日期已經是12月25日了。
電視機開着,是些莫名其妙的深夜節目。女孩趴在沙發上已經睡着了,面前散落着零食口袋。流羽關掉電視,把女孩輕輕地抱進卧室,安放在床上。算起來他們也有一個星期沒見面了,當然他白天要上班……他從來不同意女孩在自己的房間過夜,但今天已經是聖誕節了,是一個無論如何都應該溫柔體貼的日子,更何況他現在也沒有體力再開車了。
女孩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你回來了嗎?”
“你睡吧。”流羽給她蓋上被子,然後關掉了床頭的燈。
“我一直在等你……我今天新做了頭發……想讓你看看……”女孩口齒不清咿咿唔唔地念着,口氣裡帶着說不出的沮喪。想來她滿心歡喜地在這裡等,想給他一個驚喜,卻是等睡着了他也沒回來。聖誕前夜,本不該是這樣過的吧?
“啊,看見了,你把它剪短了,很可愛。現在好好睡吧,不要說話了。”流羽坐在床邊,親切地摸了摸那個小腦袋,心想天亮時不管怎麼樣也得送她件禮物。
“嗯……我還染了色……你喜歡嗎……”
流羽站了起來,再次打開燈。他立在床邊,一動不動地盯着女孩。已經睡着的女孩受了驚擾,醒過來,瞪大眼睛回應流羽的目光。她的頭發不是往日純正的金黃,色調稍微暗了些,燈光下帶些棕紅的光芒,是稀薄的葡萄酒色。
沉默片刻,“流!”女孩叫着,“你怎麼了?你的臉好可怕!”
“聖誕快樂,你這個大騙子!”流羽對13号說,同時呼地一聲拉開窗簾。冬日的陽光透過玻璃,一下子就在她的臉上灑下充滿生氣的明亮。流羽略微地彎下腰來,仔細端詳病人的臉。也許是心理作用,他越看越覺得那張薄薄的嘴唇上有一絲譏诮,在嘲笑這個無能的醫生到現在才發現秘密。
“你養的根本就是獵豹!”流羽惱火地低聲說,“你把她帶到那個什麼寵物店裡做美容!你把她染黑了!還給她取個黑豹的名字!然後FAIN注射檢查時,他們查到獵豹時以為你養的是黑豹,查到黑豹時以為你養的是獵豹!你就鑽了個空子!好!好得很!你一心一意就是為了把她放掉!讓她做野獸!還帶她去看環幕電影!一遍又一遍地看!現在,跟我說說吧,女狐狸,你到底想幹什麼,嗯?”
“聖誕快樂,醫生。”說話的當然不是13号,而是進來做日常護理的護士。
流羽微笑着回答,然後在旁邊坐下來,看護士做檢查記錄,然後為病人注射。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在陽光中閉起眼,好好地整理着自淩晨起就不那麼流暢的思路。最初,他的目的隻是治療13号,在得知這個沒什麼親友的病人曾豢養寵物時,他認為将那寵物帶回來對喚醒這個熟睡的病人是有幫助的,然而費盡周折的結果是她把豹子野放了——問題就在這裡!他暗忖着,這是個陷阱般讓他不安。這麼看來她的病不是表面上那樣突發的,否則她如何能從容地完成那詭計呢?不注射FAIN,訓練成野獸,參加寵物黃金大賽,用獎金支付野放恢複訓練和現在住院的費用——但是不注射FAIN的猛獸又如何能當作寵物放置在身邊呢?再者,如果她真是事前知道自己将病倒,又為何要固執地花那樣長的時間準備着把豹子放到非洲,而不另替她的巴格西拉找個新主人?或者說,自從她開始豢養這寵物起,目的就是為了把她放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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