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柯想着,面上神色愈發真摯:“我并未成家,對姑娘絕無二心。”
商麗歌險些嗤笑出聲。
并未成家,卻是已有婚約。
這般拙劣的演技,她前世怎就半點看不出?
她又憑何認為,沒落的世族雙親就會同意迎她為正妻?
見商麗歌不言,王柯立時道:“姑娘若是不信,我可在此立誓,今生隻鐘情姑娘一人,此心不移,此情不滅。”
王柯對自己很有信心,他素有才貌,在培山書院的幾年,每至下山日,都有小娘子在山門口徘徊,隻為瞧他一眼。
眼下他這般深情款款,必然能叫佳人動心。殊不知他這番指天誓日,如今的商麗歌聽在耳中,隻覺得惡心。
商麗歌按下眼中諷意,眉目楚楚:“郎君一番深情,奴受寵若驚,多謝郎君厚愛。”
王柯心喜,卻聽商麗歌又道:“然奴命薄,此生已與紅樓為契,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
自負如王柯,這一番百般讨好剖白心迹,卻被當面拒絕,該是何等的難堪?
偏偏商麗歌擡出的那人,是有着第一公子之稱的紅樓主人,多少王親貴族都要對他禮遇三分,王柯再心有不甘,又如何能與那位作比。
眼看王柯的臉由白轉青,商麗歌感到了一瞬的痛快,卻又覺得那遠遠不夠。
廊風拂過,吹起拐角垂落的一襲紗簾。兩人誰都不曾發覺,揚起的紗簾一角下露出了一雙飛白流雲靴。
被提名的公子就立在垂簾之後,聞言側目,眉角輕揚。
第三章小考
紅樓是回字型的樓閣,東南西北皆有回梯,每個回梯邊上各有一個拐角,挂同色垂簾,後頭不過一狹小隔間,開一扇大窗。
除了每日臨晨和傍晚會有人經過熄點檐燈,其餘時間基本不會有人在那兒逗留。
故而商麗歌壓根不會想到,那垂簾後頭會有人在。
此時,她正步步為營備炭生火,等着眼前的良人君子一朝入甕。
王柯神色難看,半晌才從齒間擠出字來:“你是說那位……”
“紅樓裡的姑娘雖是賣藝不賣身,但若不能得禮樂司惠賜玉牌,一應身契便皆是在公子手中。”
商麗歌黯然道:“公子那等人物,奴身份低微,恐連上前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這倒不算假話,公子不常現身,即便現身,也時以面具示人。
商麗歌在紅樓多年,從未見過公子真容,且除了那次,也基本未在公子跟前回過話。
“公子風華絕世,素有愛才之心。郎君學富五車,若有機會得公子青眼,又何必為奴所累?”
這些話叫王柯聽着心中熨帖,本因商麗歌拒絕而生的惱怒也散去幾分。想來也是,她怎可能對自己無意,不過是擔心贖身艱難,恐惹了公子不喜影響自己的前程。
王柯暗暗搖頭,果然還是小女子,見識淺薄。公子若是認可他的才學,便是為他的仕途開了一扇大門,到時他步步高升,難道還贖不來紅樓裡一樂籍姑娘麼?
思及此,王柯心頭蓦然一動。
眼下,不就有個現成的機會麼!
月底的曲文談是彙集天下名流的盛事,他神往已久,原先也是奔着曲文談而來,隻是被滿樓的墨寶鎮住,生了退卻之心。
可是反過來想,若能在曲文談上得那位公子一字半句的稱贊,便足以令他名滿澧都,江涼王氏也能重新進入澧都權貴的視野。
這般一想,王柯心中已是激蕩不已,然一時又有些躊躇,詢道:“你可知往年的曲文談是怎樣的光景?”
商麗歌的眸中飛快地掠過一絲什麼,口吻卻是恰到好處的敬仰歆羨:“可以說是文豪彙聚,百家争鳴。印象最深的,大概是幾年前被公子稱道過‘通文達理,滿腹珠玑’的那位郎君,如今已是内閣中最年輕的學士了。”
王柯一怔,對仕途的向往已将最後那點猶豫躊躇壓滅。他自恃學問出衆,在培山書院中的課業也是拔尖的。且曲文談隻是品評詩詞,又不是當場來作,他回去好生準備,未必不能獨占鳌頭。
王柯欣喜不已,覺得自己勝券在握。再看眼前的美人,明明這般柔弱無依,卻還處處為他着想,王柯此時哪還覺得不滿,早已是滿心憐惜。
或許,先在曲文談上得公子青眼,事後再提身契之事,公子風流人物,未必不會成全這段才子美人的佳話。
不等他平步青雲,也能抱得美人歸了。
王柯越想越覺得此事能成,正要同商麗歌說說自己的打算,然轉念一想,雖說他們互相有意,但畢竟才見一面,如此讓人相信他的才學未免顯得狂浪。倒不如先按下不說,等一切塵埃落定他再挑明,更顯他心誠,也更易叫人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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