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嶼道:“蓬萊奉君子之風,善待弱者;不過面對腌臜的陰溝産物,又何需什麼君子之道。”
就這樣一句話,明護就發覺梁言身上的暴戾之氣似乎更重了。也虧得是他師兄好脾氣,還回這人的話。于是他道:“我與師兄乃手與足,怎能算作兩人。哦,不過你這樣的人肯定沒有朋友、手足,自然是不會懂。”
梁言再不能忍多一刻,再沒說話,提掌就朝二人打來。林嶼和明護朝兩個方向飛出,躲過這噴薄而來的紅霧。之後,兩人又從各自的方向同時朝梁言襲去。
梁言在徹底激發那肩甲的威力之後,原本對上一個倒還能算略占上風,而如今要同時應對兩個,還是默契十足的兩個人,便顯現出來吃力。交手過幾個回合後,梁言明顯已是體力不支,偏那兩人還一刻不停地發起進攻。
再一次陷入一手擋劍,一手抵弓的困境之時,梁言似乎終于想起自己也并非一人來此。他側頭怒吼:“你們眼瞎嗎,還不動手!”
遠處那兩名護法終于從旁觀的身份抽離,不情不願地上前相助。
随着兩名護法的加入,這場交戰,終于算是打得有來有回。那兩名護法好歹是重燼門的高階修士,而林嶼和明護皆是明燭的親傳弟子,幾番下來,竟也是勢均力敵,兩方僵持。
到底是人數占優,梁言抓住喘息的間隙,叫護法纏住了林嶼,自己則再一次與明護近身相搏。肩甲的寒光纏上他的右手,化作利爪,配合月華劍刃的力量,破開了明護的防禦。抓住對方打鬥許久已見疲憊的破綻,那利爪便自後抓住了明護的脖頸。
但蓬萊内門的靈力也不是吃素的,明護雖露了破綻叫人抓住了命脈,卻也以靈力死死纏住了那利爪,叫它再不得前進半分。
感覺手掌幾乎要在下一刻就被震碎,梁言咬牙切齒地沖遠處“看戲”的曹沅吼道:“廢物!還看什麼!”
被叫到的曹沅似乎這才反應過來,連“哦”了幾聲之後,才揚手打出一擊。這一擊靈力雖不盛,但已是足以打破平衡。
明護心下一緊,左手勉強分出靈力欲擋下。但他利箭未出,卻聽得梁言大聲痛呼,利爪也收了刃。
原是曹沅這一擊打偏了兩寸,沒打到明護,卻偏巧擊中了梁言的手腕。
梁言吃痛,很快推開,捂着手腕還不忘破口大罵:“廢物!你想死嗎!”
“哎呀,哎呀,這可如何是好。梁言你也知道我修為不濟,視感哪裡比得上你們。我當真不是故意的啊!”
“你他媽!”
梁言氣急了,飛身過去提起了曹沅的領子,恨不得将那曹沅捅個對穿。兩名護法卻在此刻回到他身邊,壓下了他的手。
原是兩位護法見梁言未得手,便知已失去了最佳時機,非常識時務地拉開了距離。
“梁言,我當真是失手!我要殺了你,那事如何辦得成,我又如何回去向師尊交代。”
左邊一名護法也道:“曹宗主說的在理,當務之急,還是師尊交代之事,抓住那名女子。”
右邊的護法接着道:“正是。不要與這兩小兒浪費時間了,有底下那些人,自然能拿捏他們。”
梁言終于松了曹沅的衣領,狠道:“回去再跟你算賬!”
說完,他重新催動體内的力量,将紅霧盡可能地散出去更多。而底下受染的凡人、修士更是重新陷入癫狂,比之前更為躁動,連原先那些尚有意識的修者也不能幸免。
這些被催動的人在紅霧的引導下,一邊無意識、無差别地朝普通修者發起攻擊,一邊不斷往滄河之中而去。
察覺異動,林嶼和明護眉頭都輕輕皺起。
梁言嘴咧開,笑道:“二位,隻要你們把那女的交出來,我便放過這些人。以一換百,不虧吧。”
林嶼不鹹不淡地道:“若不呢。”
明護未答,卻偏頭看了一眼禹梧桐。梁言瞧見這動作,自以為明護動搖,便道:“那便以這千萬人之血,祭滄河,助師尊偉業!”
梁言說得得意至極,仿佛一個站在頂端的王者,已是勝券在握。然而,一聲極輕的冷笑傳來,輕易将他的胸有成竹擊碎,連帶着他臉上的勝利微笑也被強行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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