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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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導摘下了墨鏡：讓我來看看，我們劇裡“男主人公”。導演轉過頭，看了看旁邊的郜，隻見他好像在休息，可是，墨鏡後，他的眼睛是微閉着的，鼻翼卻在輕輕地抽動了，岑導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了，“唉！别裝睡了！我知道你沒睡着，我們喝杯酒怎樣？”郜點了點頭，于是，他向空姐要了紅酒，兩人慢慢的品着，山水導演喝了一小口，說，“你不用摘鏡子，我能理解，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說完，他禮貌地移開了注視郜的目光，而郜的淚已流到了墨鏡鏡框下面了，山水導演遞過一張紙巾，郜擦了擦眼淚，停頓了幾分鐘，導演又繼續剛才的話題，“你不流淚我才奇怪呢！可是，我奇怪的是昨晚的慶功宴上你為什麼沒有流淚呢？大家都哭得稀裡嘩啦！嬌嬌（也稱嬌妹）哭得厲害我不意外，可是，你沒哭我很意外啊！連我見慣了這種場面的人也沒忍住啊！”

昨晚的那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了，所有來到蘇黎世的劇組的人，都喝得有點高，很興奮，一開始，大家還開開心心地逗樂、嘻戲；可是，後來氣氛就悄悄生變了，大概是酒喝多了，情緒一上來，離愁别緒容易放大，劇組的人或是相擁哭泣、互訴衷腸；或是三三兩兩掏心掏肺、互道别離、相約未來。特别是作為本劇的女主角的嬌妹，平時，是一個開心果，特别受劇組的人歡迎，所以，慶功宴上，拉着她的手說着知心話的人就太多了，說得最多的就是我們一定還要再見面哦！你一定要來找我！……唯獨郜，說得很少，吃得不多，喝得也不多。隻是在笑着幫大家拿着酒、倒着酒、遞着紙巾等。特别搞笑的一幕是，副導牟哥同嬌妹說得激動時，還拉住了嬌妹的手，哭開了。最後，嬌妹安慰他拍拍他的背，他就抱住了嬌妹痛哭了，雖然，嬌妹使勁地示意郜邦忙拉開他，可是，他哭得郜拉都拉不開了，哭了一小會兒，他的手卻向旁邊伸過來，管郜要紙巾，弄得郜也是哭笑不得了，慶功宴的場面變得有一點傷感中帶一點滑稽了；總之，郜昨晚扮演的角色似乎是一個冷靜、清醒的管家或助理的角色，他出現在嬌妹的附近，卻并沒靠得很近，看着她接待着一個個的劇組的朋友，幫着倒酒、拿東西還負責處理他們的眼淚和過于泛濫的情感。

所以，現在當岑導問他昨晚的情形時，郜有一點感慨了，說道，“他們都喝成那樣、哭成那樣的，我還能怎樣！？隻能幫他們收拾殘局啊？”岑導不得不服了，“唉！你小子還真是！是衆人皆醉我獨醒嗎！？還是比大家正常的情感反應慢幾拍呢？唉！另外，昨天大家都拉着嬌妹說一大堆的話，你沒有說點啥知心話啊？”郜有一點害羞地看着岑導，“我一直在她身邊呆着啊，給她遞紙巾什麼的，那麼多人和她說話，我看她都沒時間理我的！”說完，他還歎了一口氣。岑導算是明白了，說道：“你這個溫吞水的慢性子家夥，我真服你了！那嬌妹有說什麼沒有啊？”郜讪讪地答道，“沒有特别的說什麼，就是說了再見喽！”岑導看了他一眼，隻見眼前這個大個子男生開始像孩子一樣玩着自己的圍巾，很像做了錯事害怕被老師批一樣，露出害羞而又擔心的可愛表情，就想和他開開玩笑，于是，裝着有一點嚴肅地說，“嗯！這一點，她的性格和劇中的人還真不像。但這也許是表象，你都什麼也不表白的，表白可能也不清楚的，讓人家女生去主動嗎？我看嬌妹是不會主動的人。”郜依然低垂着眼睛，濃密的睫毛卻掩蓋不住害澀，可他仍然沒有吱聲兒，仿佛還在猶豫着.

岑導有點心急地看着郜了，因為，他本人是一個表達欲很強，表達力也很強的人，所以，對郜這種似乎不擅長表達的人，或者說含蓄又害羞個性的人，現在有一點幹着急，他都覺得自己的思維跑了一千米了，郜卻還在起點徘徊一樣，他又說道，“嗯！我要是你就先表白了。另外，你到底是喜歡劇裡那個人，還是劇外的她呢？”面對這麼猶豫的郜，岑導自己也有一點疑惑了。郜思索了一下，說，“我可以确定的是我很喜歡劇裡的那種女孩子，可是，這三個月，我隻接觸到劇裡的她啊？就是戲外，她也很像劇中的那個人啊？我也分不清劇内劇外有什麼差别啊！最近，我也常想這些問題。如果，我真遇見了劇中的她，我會愛上她，但是，我似乎又有一點怕那樣走極端的女生，還會喝酒、耍酒瘋、吵架，當然，這是劇裡誇張的，但我覺得消受不起這麼火爆脾氣的女主的。”岑導哈哈大笑，伸出了大拇指誇贊郜，“會想喔！你對劇裡這個女主的感覺很準确，也知道自己要什麼！那嬌妹呢？你喜歡她吧？！離開一萬公裡了，可以理智想問題啦？”郜聳了聳肩，說，“我很喜歡，她很特别，很可愛、很聰明。有時，我又覺得她很傻（太純顯得有點傻的話，他就省略了，他也不想和岑導讨論這麼私密的男女問題）；還有就是我有一點搞不清楚，比如，我覺得頭一天我們已經很親密了，可第二天，她再見到我時，好像我們又退到了昨天的出發位置，我覺得她好像不太信任我。”岑導演笑了笑，說：“這就不奇怪啦！你是大帥哥啦！大家相處的時間又太短，當然，是還沒有建立起信任啦！隻有心動，激情，還沒有相濡以沫的深情！慢慢培養！那你有約她再見嗎？”郜習慣了導演地直爽了，雖然，有一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如實相告了，說，“有啊！拍機場那段戲的時候，她說蘇黎世太冷，想去冬天也很暖的地方，像非洲或東南亞。我當場就答應啦！”導演快要笑暈了，他實在是沒想到拍戲的空檔，兩人還訂了約會啦！最後，他笑着說，“這個可以有，趁熱打鐵，幹得好！”不過，他又用有一點懷疑的神情看了看郜，問道，“是嬌妹約你嗎？你當場答應了？”郜有一點不好意思，但是，還是有一點得意地說，“是啊！是她先說的想去非洲或東南亞啊？！我其實是想回加拿大休假的。”岑導演明白了，不過，他也不想說破了，因為，他是清楚的：像郜這樣的帥哥，有一點自戀傾向，有時很會自作多情的、還是無意識地，會将女生随口說的話當成邀約的，于是，就傻傻地等待女生主動了，自己不會采取行動，錯過了也是不知道。岑導好心地說，“還是你先問問嬌妹，和嬌妹商量一下具體到哪兒玩。再說，國外你更熟，指望嬌妹訂好行程通知你，估計，得猴年馬月呢。”郜有一點興奮地說，“當然是我訂啦！我想帶她去巴厘島度假，那裡有很好的酒店和美食，當地的風土人情也特别有意思，還可以潛水。很不錯的！”接下來，兩人就聊起别的事了，心情也輕松了很多，喝完紅酒後，就都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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