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的……他如今無權無威,還能派人出去做什麼。
“難不成!”一股涼意由兩腳間升起,江婳起身得太急,眼前發黑,乏力地摔在地上。手心裡攥着的桌布被拽下,七八個茶杯茶墊随之滾落,碎得四分五裂。
她晃了晃腦袋,恢複視覺後,看着滿地碎片,不知怎地就開始流眼淚。又自我安慰着“碎碎平安、歲歲平安”,爬起來毫不拖泥帶水:“備車,去七星寨!”
暗衛跪在門口,低頭道:“主子不可,您不會功夫。若那處真有危險,您去便是自尋死路。”
“他有危險,你叫我如何坐得住!”江婳推搡着暗衛,想叫他讓開,可無論怎麼又打又踢,他都巋然不動。果然刺頭訓出的私兵,也是不通情理的。她拔下發上金簪,抵在喉間,語氣堅定:
“你攔着我,等裴玄卿回來,看到一具屍體,希望你能從他手上安然活命。”
早在芳華縣崖下,她就知道監察司裡頭也會有内應。從前他出入無礙,許是有暗衛相助。如今這隻訓練得近乎完美的隊伍留給她,難不成,她就隻會當個廢物,坐在屋裡哭麼!
還是首次,從冰垛子般的暗衛喉間,聽到沉沉的歎息聲。他側身讓開,江婳快步敲響了紫蘇的房門,命她拿着自個兒腰牌去求見皇上,說裴玄卿有危險,請求禦林軍相助。
紫蘇揉揉眼,看見廊下那一道長長的黑影,心下一驚。但姑娘神色悲怆,她很知曉事理地沒去細問。隻是點頭應下,立刻執上紙傘出門。
到了行宮外,十位黑衣暗衛駕在馬上,整裝待發。她看着中間那輛精緻的四輪馬車,忽地發狠了,命令道:“馬車行得太慢,把車身拆掉。”
“可主子,您會騎馬嗎?”
“會,裴玄卿教過。”
如此,暗衛也不再阻撓。江婳翻身跨上馬,學着他的樣子握好缰繩、夾緊馬腹。
十一人策馬夜行,整條山道間都回蕩着馬蹄踏水聲。狂風暴雨迎着面潑灑,她幾乎睜不開眼、喘不過氣,隻能跟着前面黑色殘影的方向,時不時埋頭大口呼吸片刻。
“裴玄卿,這回換我來護你。”
*
江婳的決策是對的,禦林軍的核心主力不可能離開行宮,為防止北境亂臣、也無法派出太多。因此,她先率人去解困,不久後,禦林軍也該趕到。
八十重騎冒雨出城,攪得行宮人心惶惶。安陽被雷聲吵得睡不着覺,這會兒赤腳走到窗邊透氣,聽見外頭婢女議論,便冷着臉問:“你們在說什麼,何處叛亂?”
“回公主,奴婢不知具體。大夥兒都說,連禦林軍都出動了,肯定不是尋常的挑釁滋事。”
“沒見識的東西,若真有叛亂,父皇豈會不知會本宮一聲?少在這危言聳聽,自己吓自己,也壞了本宮心情!”
婢女們忙噤聲,她恹恹地摔上門,躺回榻上,卻被時而亮徹雲霄的閃電攪得不能入眠。
四下死寂,唯有炸雷掠過。在某道轟隆聲銷匿頃刻,她忽地坐起,胡亂的穿上鞋子便往外跑。婢女們跟在後面大聲喚着“公主”,她也片刻不停。
推開晉王房門時,他正坐在小桌前獨酌。安陽奪過酒壺扔到牆上,氣喘籲籲地、雨水都順着發絲和裙擺滴落到了地毯上,活像一隻雨夜尋仇的女鬼。
晉王看着壺口流出的佳釀被毯子吸收,惋惜地搖搖頭,看着安陽的眼神捉摸不透,皮笑肉不笑。
“皇姐,這麼大的雨,不在宮裡安歇,來臣弟這兒讨酒喝?”
“蕭景衡,你少裝糊塗!八十重騎出城,定是你這窩囊慫包沒處理好,父皇知道了什麼,前去查證了!”
晉王淡淡地“哦”了聲,想去拿一壺新的。安陽發瘋似地把他櫃上酒壇一一砸碎,怒罵道:“妾生的就是劣種,你想拖着本宮與你陪葬不成。要不是你無用,你的母妃會被罰入布達尼亞宮麼?”
“自然不會……”
他眼白變得猩紅,笑得幹澀又無奈。若他膽子再大些,不用太子的私兵。被江婳查出來,皇上便會直接把他廢了,何須勞動母妃千裡負罪。
地上碎片,被他一處一處地拾起。安陽罵累了,歇息的間隙,他忽地擡頭,神情古怪,想起乞丐垂死那日,江婳曾說——
不要以為卑微者便沒有尊嚴、勢弱者便沒有能力。
權貴層巒相疊,誰又能永遠當上位之人。
“請皇姐放心,監察司中有一人,是臣弟埋了多年的暗線。即便裴玄卿有天大能耐擋明槍,卻防不住暗箭。”
安陽倒退着踉跄幾步,扶着櫃子才能将将站穩,恨得銀牙幾乎咬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明知本宮對他的情意,蕭景衡,你怎麼敢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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