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手,情不自禁地往自己心口之處按了按,無人知曉,他這有一處傷疤。
巴掌大小,是被人活生生的用牙齒給咬出來的。
血肉伴随着腥味充滿了整個口腔。仿若還能回到八年前,當時四面全都是血腥味,大火燒的那個夜晚猶如白晝,整個天邊似乎都亮堂了。
小小的她當年才丁點兒大,渾身都是血漬,整個人是從死人堆中爬出來的,一張臉花的已經不成樣子,唯獨一雙眼睛,格外的明亮。
當時她撲在自己懷中,恨得咬牙切齒,哭得撕心裂肺。他心口之處的那塊肉,便是被她當初要咬下來的,這麼多年,他征戰西北,身上刀劍的疤痕無數,可唯獨這塊疤,才是一直疼入了他的心口裡。
陳珩撫着心口處的手放下,他滿是悲傷地看着前方,又可是因為這個原因,她這才食用不得葷腥?
意識到這一切可能是自己造成的,陳珩擰着眉心,幾乎是步履狼狽的退下。
剛出了乾清宮門口,卻是撞見了迎面而來的太子。他看着來人,朝前走的腳步停了下來:“皇兄的消息未免也太快了些。”
從玉笙暈倒到現在,小半個時辰都才不到。
東宮離這兒一來一回也得一刻鐘的功夫,看樣子太子是派了人在乾清宮中盯着,得到消息人立即就趕了過來。
在陛下身側,從皇子到大臣,多多少少都有眼線,但誰也不像太子這樣,一得到消息就立馬往這兒趕的,不說别的,就算是再着急也未免也過于明顯了些,多少會惹得聖上猜疑。
“欽州洪水暴發,新來的奏報,孤不過是去向父皇禀報罷了。”太子停下腳步,垂下眉眼盯着他:“這要是說起來,你這又是從哪裡來?”
前方就是乾清宮的大門,陳珩站在這兒,除了乾清宮還能是從哪來?太子殿下明知故問,一雙沒有溫度的眼神更是牢牢地盯着對方。
從昨日開始,他就處于一股暴怒之中,不過是強行忍着罷了。可如今瞧見人站在自己面前,卻又如論如何也忍不下去了。
月白色的袖子下,如玉般的一雙手上,青筋暴怒起。
“往日裡對朝中之事向來不感興趣。”太子說這話的時候,甚至還是笑着的,春光之下,整個人顯得頗有幾分如沐春風。
“正好孤那兒新得了一本兵書,有些地方甚是不懂。你若是得空,孤改日裡倒是要問上一問,讓你解解惑。”
太子向來不擅這些,又何時看過兵書了?再說了,他身側有個沈少卿,在某些方面,與他相比更是當仁不讓。
至于太子殿下這個解惑……陳珩的手掐緊,随即才一點一點放開。
“那就靜候皇兄了。”陳珩說完,轉身就走,玄色的身影一直消失在自己眼前,太子殿下的目光才收回來。
王全跟着身後,繼續道:“說是禦膳房的奴才不懂事,一大早拿的都是葷腥。”
“再加上昨日玉主子被元承徽澆了整整一壺水,身子嬌弱受了驚又着了涼,這才染了風寒。”王全說完擡起頭,卻見前方,太子殿下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元承徽的兄長元令瑾現任大理寺少卿,自小就跟着太子殿下,算是左膀右臂也不為過。
可如今,妹妹犯錯哥哥受罰。這位元侍郎日後隻怕前途渺茫了。
玉笙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了,從窗外看過去,天邊的彩霞融成一體,呈現出一片瑰麗的色彩。
她睜開眼睛還未起身,身側便傳來一聲:“醒了?”
聽見這道熟悉的聲響,玉笙立即扭頭往旁邊看過去。
床榻邊,太子不知何時坐在了她身側,下垂着的雙眼正看着她。
“殿……殿下?”玉笙嘴裡喃喃一句,随即立馬起身:“殿下!”
太子殿下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她一把抱住。
“殿下。”玉笙整個人撲進他的懷中,軟糯的聲音裡微微帶着哽咽:“殿……殿下您總算是來了。”
太子放在身側的手未動,玉笙摟着他的脖子愈發的收緊。
“殿下……”玉笙軟的跟股糖似的,直往他懷中鑽:“玉笙總算是見到殿下了。”
昨日事情過于的混亂,玉笙直到今日才算是晃過神來。她瘦馬的身份太子殿下一早就知道,這點倒是不擔心。
玉笙唯一擔心的是,恒親王。昨日恒親王要帶她離開,在廣陽宮門口,握住她的手臂,這一幕又恰好被太子殿下看見。
男人對于這方面,最為敏感,也最為難以容忍。
未免太子殿下懷疑,她如今隻有先發制人:“昨日玉笙等了殿下一整日,殿下為何不來?”她聲音嬌嬌軟軟的,像是含着水。
像是撒嬌,又像是在抱怨,可那兩隻手摟着她的脖子,卻是半點兒都舍不得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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