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記下了。”夕兒道。
香草居内,管庫房的主事婆子來請杭柔示下,過幾天的上丁日祭祀,該用哪些物件,一一确認完畢,才好開啟庫房将其登記造冊,領了出來。
“姑娘,這祭祀的青鼎,該是用什麼規制的呢?還請您示下?”主事婆子道。
“以往祭祀用的是什麼規格?”杭柔反問道。
“這得看祭典獻祀為何人?依着獻官的尊位大小來選定不同規制的青鼎,之前老太爺還在時,聽着前人說,用的是錯金雲紋鼎,此鼎為扁圓形,鼎身通體金銀鑲嵌,紋飾繁複,分别有蓮瓣紋、雲紋、幾何紋、三角紋,顔色亮澤,紋飾精美,耀眼奪目,此為南園庫房裡青鼎之首。
“近幾年老爺用過蟠虺紋小口銅鼎,此鼎紋飾為上古蟠虺,鼎身為立耳、蹄足、腹深。還有一口長銘文小克鼎,也為立耳蹄足,不同的是斂口方唇,且沿寬腹鼓,而紋飾為曲紋、重環紋。這鼎卻是未曾在上丁日祭祀用過,若是小輩作獻官祭典,配上此鼎也是恰當。”主事婆子道。
“這上古蟠虺是《述異記》裡說道的‘虺五百年化為蛟,蛟千年化為龍,龍五百年為角龍,千年為應龍’的那種虺嗎?”杭柔問道。
不待主事婆子回話,隻聽得——“正是呢,便是這種虺,不過最早的記載卻不是出自《述異記》,而是《詩經˙周南》卷耳裡頭的‘陟彼崔嵬,我馬虺隤’。”杭柔往門外那一瞧,卻是杭娴。
“妹妹莫見怪,我瞧着院子裡無人,便未曾使人通禀,就不請自來了。”杭娴笑着道。
“哪裡,姐姐可是稀客,許久都不上柔兒這走動了,還怕是妹妹哪裡照顧不周,竟使得姐姐鹹少問津我這香草居呢!姐姐,快請坐!”杭柔道。
“妹妹可是生分了,竟說這般話。姐姐不過是前些天,身子不爽快,直犯哆嗦,便窩在屋内,歇息了好些天,哪裡都不曾去。”杭娴坐在杭柔下首的杌子上,說道。
“姐姐,怎坐此,快些來妹妹旁這榻上坐着罷。”杭柔道。
“不了,妹妹現在掌管南園,位同主母,娴兒哪能如此不懂規矩,于此僭越呢?再說還有主事在此,我都怕是來的不是時候,要不改日,我再來找妹妹叙話罷。”杭娴說着便要起身。
“姐姐,剛剛還說姐妹之間不可生分,這一來,姐姐不就又生分了麼?妹妹哪裡是這個意思,就尋思着杌子坐的不舒服,并沒有要趕姐姐的意思。再說,妹妹初掌南園,不懂的地方多如牛毛,現下正向主事請教呢!”杭柔忙道。
翠喜沏好一杯陽羨茶送與杭娴,杭娴接過茶盞,笑着道:“既是無妨,我就也蹭蹭柔妹妹的福氣,一起漲漲見識呢!”
與此同時,巧兒将另一杯沏好的陽羨茶遞與主事婆子,婆子端起喝了一口說道:“這茶真香呀,我今兒也蹭蹭娴姑娘的福氣,牛嚼牡丹一回!”
又喝了一口,意猶未盡,說道:“請教便是不敢當,承蒙兩位姑娘瞧得起咱這粗人,咱也就隻能厚着臉班門弄斧地賣弄一二了。蟠虺便是上古神獸,龍的分支,蟠螭是龍的二子,這蟠虺紋與蟠螭紋很相近,一般來說龍紋形大、互相交織的為蟠螭紋;龍紋形小,纏密卷曲的為蟠虺紋。”
“這蟠螭,我倒是在《說文》裡面看到過:‘螭,若龍而黃,北方謂之地蝼,從蟲,離聲,或無角曰螭。’不過,您剛才說還有一口長銘文小克鼎,這鼎卻是未曾在上丁日用過,若是小輩作獻官祭典,配上此鼎也是恰當。卻是何解呢?”杭柔問道。
“老奴隻是瞎琢磨,老爺今番崇道修仙,怕是無暇俗間塵世,那推下來便隻有小輩代為祭典了,既是小輩祭典獻祀,那便用這長銘小克鼎最為合适,故而有了這番言論。如有不得當,也還請柔姑娘見諒!”主事婆子道。
杭柔算是明白了,這主事婆子話雖未點透,但這話裡話外均指此番祭典獻祀之人為杭笠。哥哥杭衛遠在淨慈寺的南翠芳園,斷然趕不回來,而男丁裡的小輩,不外乎杭逸、杭笠,杭逸醉生夢死,絕無可能,隻剩下這杭笠穩操勝券了。
“不過,不知道這主事如此言語,究竟是蘇小娘指派,還是自個琢磨,卻難以分辨,隻得仔細留意,以觀後效了。一番思量後,杭柔說道:“難為主事考慮周全,都說老馬識途,這古話總是不曾說錯!不過,柔兒卻想自己才剛掌家,這許多舊例也不好一味破舊圖新,遵循着些老例,也才不弄巧成拙,遭人恥笑了去,主事,您說呢?”
“姑娘,說的極是,力求圖穩,按着前例總歸是不會出差錯的。那老奴便去将蟠虺紋小口銅鼎給取了出來。”主事婆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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