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沒準兒幾天就回呢?”冷萃挽着她走到門口,才笑道,“先才玉裳姑娘又叫人過來找我,不知道什麼事,就不送你了。”
“對了。”春陽拉住她,輕聲笑道,“我屋裡櫃子裡還有一套新衣裳,你去拿來穿吧!”
“不年不節的穿什麼新衣裳!要是讓玉裳姑娘瞧見了,又生事。”冷萃說罷,拍着她的肩道,“你自個兒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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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寒竹閑居第56章春陽避禍
春陽的哥哥名**輝,在離寒竹居九裡外的一個莊子上種莊稼勉強度日,是個地道的老實人,他一見春陽打裡頭出來,穿了身兒就棉襖就哭了起來。
“咱們快走吧!有什麼話等到家了再說。”春陽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了看,将身後的一個包袱放上車。
“都說王爺待下人好,隻怕是假話。”春晖擦了擦眼淚,跳上車。
“姑娘等等!”一個老媽子往裡頭跑出來。
春陽的心猛地揪了一下,有些慌亂地抓住扶手。
老媽子遞過來一個荷包,恭敬地笑道:“這是冷萃姑娘讓我拿給姑娘的,說是這大事兒頭上正要用錢,她知姑娘的俸祿都接濟了家裡,她手頭上也沒有多少閑錢,這些你先拿着。”
春輝掃了一眼春陽,正要說話,卻被春陽拉住了,她伸手接了那荷包,低聲道:“替我謝謝冷萃姑娘。”
那老婆子笑着去了。
春輝看着春陽。
春陽便示意他駕車快走,兩人一口氣跑出七八裡地,遠遠就瞧見家裡的燈光,春陽才松開車廂裡的扶手,将門拉開,坐在春輝身邊。
春輝低聲道:“妹兒,咱們可不能這樣诓人。”
“我自有打算。”春陽長歎了一聲,擡頭看天,擦了擦眼角的淚。
“哥哥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也知道那玉裳不好打交道,可冷萃素來與你好,你可不能拿她的銀子啊!”春輝道,“娘也沒生病,把銀兩還給她吧!冷萃家裡也不容易。”
“哥,你不知道。”春陽低頭默默地擦眼淚,“我這也是沒有辦法。”
“你,是不是在裡頭犯事兒了?”春輝問。
春陽搖頭:“你就别問了,過兩天,我會跟你說的。”
春輝知道自己是個莊稼人,不懂得這麼許多,也看妹妹着實傷心,便也就不再追問,隻快馬加鞭往家裡趕。
又過了四五天,春輝來到寒竹居,求見玉裳。
玉裳冷了一張臉坐在炕上,聽春陽隔着簾子說話。
盡管隔着簾子,春陽還是很恭敬地說:“姑娘,我家妹子回家之後便衣不解帶地照顧老母親,到昨兒個起,已是染了寒症,現在已是動彈不得了,她還記挂着姑娘給她的幾日假今兒個到期了,非得讓我送她回來,門口的老媽子現在不讓她進門兒來,人現在躺在馬車上呢!”
“她染了寒症?”玉裳颦眉問了一句。
“是。”春輝笃定地點頭,“就是幾聲小咳嗽,沒什麼大礙,找了大夫,說吃幾服藥就好了。藥我都給帶來了!”
“你也别騙我了。”玉裳道,“她這哪是寒症,分明就是傷寒!”
春輝忙搖頭:“不是的!真的不是,姑娘你信我,大夫說了,就是寒症,幾日便好了。”
“行了。”玉裳不耐煩地道,“這寒症與傷寒我還分不清嗎?她一個将死之人,我若是讓她回來,豈不容園子裡白養着她?還容得我這園子裡的姐妹也跟着受難?你們也真夠狠心的!明知那傷害傳染的,還要把她送回來!”
春輝不敢說話。
“我知道你們不容易,可我又容易嗎?王爺這别院裡的大小事務,哪一個不是我在打理?現在又有那個賤人,我若是犯了一丁點兒錯,都會被人當成把柄。不是我的狠心,隻是你們也太不開眼了,這樣吧!”玉裳挑着眉頭說,“人你帶回去!贖身的銀子呢!我就算你九分息,什麼時候有,什麼時候還,也不着急。”
“姑娘不能這樣啊!”春輝哭起來,“我們春陽是從這園子裡出去的,怎麼能說攆出去就攆出去呢?”
“把他打發了吧。”玉裳靠下去,并不再多說,很快便有幾個家丁過來,連推帶搡将春輝給推了出去,臨到門口的時候,冷萃追上來。
春輝便道:“姑娘素日裡與春陽最為和契,現在也請在玉裳姑娘面前說兩句好話,春陽真的隻是傷寒而已啊!”
“哥哥。”冷萃低聲道,“那日為托老媽子拿去的荷包裡是五錢銀子,你若是拿得出來,現在就還我,若是拿不出來,我寫封信給我爹,他帶人去你家裡收賬,我就收你五分息,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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