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亂地從發髻裡摸下一根發簪,察覺是陳熠送她的梅花簪,愣了愣又插了回去,重新拔出一支金簪,上前地将簪尖抵上陸三的脖子,嗫嚅着唇道:“快停車,我要下去!”
陸三連頭也不曾回,許是察覺到她捏簪子的手在抖,他便嘲諷地輕笑道:“京郊十裡地外,有處山嶺上有個翻雲寨,常年靠打家劫舍為生,我和兄長便出自那裡,殺人放火,無惡不作。郡主是個聰明人,這個時候不該激怒我,不然不用等到陳廷尉回來救你,你在我手中就活不過今晚。”
翟似錦面色微變,握着簪身的手指緊了緊,用力抵着他脖頸,隻要再重幾分力道,就能劃破他喉嚨,“本郡主鮮少出門,對山匪一概不知,但你這般衣冠楚楚,怎可能是打家劫舍的山匪?”
或許是陳熠在朝堂得罪的敵人派來的,又或許,是陳熠辦案時得罪的仇家……
但無論哪種,都不該将她殃及才對。她堂堂清陽郡主,長甯帝放在手心裡寵愛的外甥女,到底是什麼人活膩了,居然會想到将她綁來。
知道陳熠與她相熟,并且會在她危難時趕來救她的,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陸三專心駕着馬車,對于翟似錦的威脅根本沒放在心上,反倒撇開緊張的氣氛,同她說笑道:“郡主可知,我們大當家的真正想要的贖金是什麼。”
翟似錦平複心緒,根本不信他的鬼話,“你們絕不是山匪,你們另有目的。”
她站在風口處,裙擺被風掀得揚起來,身子單薄得像是随時能被風刮下去似的。
陸三想讓她回去歇着,不要白費力氣,但想了想,覺得這位郡主還用簪子抵着自己的命脈,自己何苦裝好人,自顧随她去。
“郡主覺得在下是什麼人,那便是什麼人。”他懶得争辯,随口敷衍道。
翟似錦微微咬牙,握着簪子朝他皮膚裡刺進去。
“???”陸三倒抽一口涼氣,連忙避着她再下狠手,瞪眼呵斥她,“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他被翟似錦擾了心神,手中缰繩拽偏了方向,等反應過來時,馬車已經偏離道路,猛地撞向旁邊的一處青石,車廂哐啷直響幾乎要散架。
猛烈的撞擊中,翟似錦腦海中一片空白,緊緊抱穩車門,差點被直接摔出去。
陸三一時不察,整個人摔出去一半,翟似錦急切地拉他一把,他堪堪重新回到馬車上。
鬼門關前走一遭,陸三回過神來,神情還有些愣怔。
他大哥怎麼把這種禍害人的小姑娘丢給了他,早知道他去取陳熠的性命多好啊。
然不及他思緒放飛,馬車瘋跑疾馳入了山林,車廂跟沿途大樹撞了好幾回,他再次不受控制直接被甩下馬車。
駿馬無人再掣肘,越發瘋跑起來,翟似錦隻覺得被晃得五髒六腑都移位了,背部撞得生疼,下一刻将她狠狠摔回車廂,馬車朝山頂一路狂奔。
山風灌進車廂,呼嘯寒冷。翟似錦腰背快要斷裂,想站起來去控制缰繩,但馬車颠簸晃蕩得厲害,她剛站穩又摔倒。
山路盡頭,大多是斷崖絕壁,馬車如果這樣跑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她心底陡然生出深濃的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這股力道驅使她拼盡全力扶着車壁站起來,風肆無忌憚地吹她及腰的長發,她撲上去拽住缰繩,虎口用力到攥出血痕來。
即便這樣,馬車依舊沒有停下來。
翟似錦一想到自己就要這樣葬身于荒野,渾身血液都變得冰涼,心裡到底還有許多不甘,拼盡全力想要拽住瘋馬,卻使得它更加瘋狂失控,将她颠得幾乎心髒都要跳出來。
完了。
快要到山頂了。
橫豎都逃不過這一劫,留在車上等待的隻有墜崖一條路,如果跳車的話,至多摔個半身不遂,起碼還有口丨活氣兒。
翟似錦輕喘一口氣,刹那間做好抉擇,抱着撞麻的胳膊起身,扶着車壁走到車門處,剛想剛下縱身跳。
身後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你沒事吧?”
翟似錦肩膀陡然一震,回頭看到陸三從馬車後門攀上來,“你?”
陸三上前來拽她胳膊,“快走,不想活命了?”
“?”她思緒是真的被打亂了。
這馬車眼看就要山頂,要是不幸遇到懸崖,車上的人都要葬身于此,這種時候陸三身為綁匪,還回來做什麼。
“走啊?”陸三見她傻眼了,他急眼了。
翟似錦原就緊張的心情瞬間緊繃得不像話,壓着聲音問陸三,“是誰派你來的。”
說是綁她,現在卻折回來想救她性命?
陸三懶得跟她解釋,隻道:“趕緊跳車,晚了就真的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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