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并沒有責備的意思,沐清徽甚至覺得君九傾看來生氣是因為她沒把自己照顧好。
沐清徽朝山上望了望,問君九傾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
“自然沒你清楚。”君九傾直接拉住沐清徽的手繼續往山上走。
快近山頂的時候,沐清徽停下腳步:“我看這裡隻有你和我,你約的那個人應該不在,我們回去吧。”
君九傾卻收緊了他拉着沐清徽的手,不讓她輕易逃避,道:“他不會失約,已經在上頭等着了。”
“他到底是誰?”
“你自己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沐清徽仍是站在原處一動未動。
她此時垂着眼,陽光照來,将她長密的睫毛在眼下照出了一小片陰影,因此遮住了她的神情。
“他等你很久了。”君九傾面向山頂望去,積雪因無人踩踏而完好地覆地,在今日終于見晴的日光下白茫一片,“他們等你很久了。”
沐清徽身軀一震,方才還委頓的神色終是恢複了幾絲生氣,并且感覺到君九傾牽着自己的手微微動了動,似是鼓勵。
“君九傾。”沐清徽輕喚了一聲,見他轉頭看向自己,才道,“你能陪我上去嗎?我……我不敢……”
“我用什麼身份跟你上去?”君九傾問道,見她仍是沮喪,他幾不可聞地歎了一聲,拉了拉她的手,“還不走?”
依舊是君九傾在前頭探路,沐清徽跟在他身後。
越近山頂的路越不好走,沐清徽知道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這裡,否則不至于荒蕪至此。
山頂處有幾座墓碑,如今都被厚厚的積雪覆蓋着,看不清上頭刻了誰的名字。
君九傾聽見沐清徽的一聲抽泣,他松開手,道:“你去吧。”
沐清徽摘下兜帽:“怎麼說你都收留了我兩年,算是我的恩人,一起過去沒什麼的。”
此時,君九傾跟在沐清徽身後,看她将墓碑上的白雪一一用手掃去,那一個個沐家先人的名字便出現在眼前,其中還有沐成風。
墓碑前的少女雖被厚重的鬥篷罩住了身體,但依舊可見她如今劇烈的顫抖,還有那難以抑制的哭聲,在這荒山清冽的空氣裡,格外清晰。
沐清徽跪在沐成風墓前泣不成聲,已經凍得發紅的手扶着冰冷的石碑,縱然已經快要沒有知覺,她也仍是維持着這個姿勢,仿佛隻有如此才能想過去一樣拉着沐成風,再多叫幾聲“爹”。
君九傾沉默地看着沐清徽在碑前痛哭,雖不是第一次見她落淚,卻從未見她哭得這樣傷心,哭得毫無防備——他無法理解這種感受,因為從未體會過。
情緒激動到難以控制,沐清徽得呼吸有些困難,她不得不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盡管眼淚依舊止不住得流,猶如決堤一般。
哭得累了,沐清徽便跪坐在墓前,雙手和雙腿都已經快沒了知覺,就連呼吸都是冷的,寒氣侵襲着五髒六腑,下一刻就能就将她的血液都凝固住。
感覺到身邊有人靠近,原本空茫的目光終于有了焦距,沐清徽道:“謝謝你。”
聲音哭啞了。
“雖是敵人,我倒是敬重你爹的為人,隻是他不善教人。”君九傾把沐清徽從地上拉起來,見她根本站不住,便抱扶着她,“你爹不是死不見屍,如今有個魂歸處,你能放心了。”
沐清徽艱難地将目光移去君九傾臉上。
這人總是這樣冷冰冰的,說話令人讨厭,做事也我行我素,卻漸漸讓沐清徽感受到一些不為外人道的溫柔和善意。她失神道:“君九傾,你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倒是沒想你能問出這麼幼稚的話。”見她雙腿無力,整個人又要往下墜,君九傾直接将她駝上背,“自己把兜帽帶好。”
她的兩條手臂搭在君九傾肩上,下巴就靠在他頸窩處,喃喃道:“我不冷。”
君九傾看着她那雙懂得紅中透紫的手,命令道:“手總能往鬥篷裡放吧?”
沐清徽看他,睫上的淚珠在輕輕一扇下落入了他的頸間,她道:“君九傾,其實你會關心人的,是不是?”
君九傾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還有話要跟你爹說麼?”
沐清徽轉頭去看沐成風的墓,道:“爹,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秦舒峥怎麼殺的你,我就怎麼從他身上讨回來。”
感覺到身體被向上托了托,沐清徽下意識地抱緊了君九傾,臉頰貼在他的耳朵上,竟是格外的熱,她道:“君九傾,你還會害羞?”
君九傾背着沐清徽往山下走,并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她第一次這麼近地觀察這個人,發現就算這麼近,他的眉眼依舊好看,刀削斧鑿的一般,棱角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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