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也站起來,“我正好出去,一道走。”
出了大門,王大人和他老舅去城郊釣魚,甯莞掀起車簾子遠遠望了一眼,隐隐還能聽見那位老舅爺大嗓門兒的說話聲。
她輕順了順七葉身上有些蓬松的雪色皮毛,與車夫道:“去定西将軍府。”
甯莞打算去見見自家二師弟,二師弟雖然并非朝廷官員,與明衷皇帝卻是有着幾十年的交情,她提了兩句傳上去,無論如何,有個準備總歸是好的。
馬車停在将軍府門前,很快便小厮迎上來,甯莞問了一句,方知師正現下不在府裡,兩日前往業城去了,估計要明後日才能回來。
甯莞暗道不湊巧,再次上了馬車,“那就去夷安長公主府。”
這回甯莞沒白跑一趟,夷安長公主正在府中六角亭裡喝茶,賞着從宮中花房送出來的姚黃。
自打兒子魏黎成痊愈,她是真真萬事不愁,每日賞賞花聽聽曲兒或是參加些宴會,過的是誰也羨慕不來的悠閑日子。
雨丸領着甯莞進來,她捋了捋海棠紅繡番榴的廣袖,親自斟了一杯熱茶,說道:“可有些日子沒見着您了。”
甯莞微微含笑,應道:“是,說起來今日上門來也是有些事情。”
夷安長公主将周邊伺候的人揮下,鳳眼微揚,“是什麼事?”
甯莞這才将方與王大人所言又重複了一遍,夷安長公主聽得後,沉默半晌。
和王大人不同,有師老爺子、明衷皇帝以及魏黎成之事,她對甯莞的話是有幾分信任的,但也僅僅隻有幾分。
她信任這位姑祖母的醫術,但星象占蔔這種東西太過玄乎,況且……
“這些年,淮江南,秦州齊州都曾發生過地動,從未有人能預先而知,就連欽天監正也做不到,您的話無論落在誰的耳中,都會覺得匪夷所思。”夷安長公主抿了一口茶水,“不是本宮不信,地動實在不是一件小事。”
甯莞聲音緩緩,“正因為知道不是小事,才會特意到公主府來,我其實也不敢十分确定,更不知曉具體是哪個時候哪個時辰。這樣上門來确實冒昧,但我若不來,萬一是真的,這日後怕是要夜夜難寐,良心不安。”
地裂山崩,房塌河濫,自然的力量太過可怕,是沒有辦法抵抗。
夷安長公主頓了頓,略略正色,問道:“可萬一不是真的,傳出去引起事端,您知道是多大的罪過嗎?”
甯莞蹙了蹙眉,輕輕歎氣道:“确實如此。”
夷安長公主:“君子不立于危牆,我會暗中叫人注意,但這種事情便不要再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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