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張氏嫁妝的對賬很快,由于王夫人早有準備,就算有損壞遺失的,也基本找了等價值的東西補上或是直接補了銀子。王熙鳳查看一番,向賈琏點點頭,賈琏也佯做查看,遂表示同意。
但是老庫而言,以榮國府的家底,這樣的對賬總要個十來天的。好在幾個主子都沒什麼事,唯一需要去衙門點卯的賈政,也無所謂去不去。
于是每日裡,大房二房一起坐着,日落後共同鎖上庫門。如此這般,不過五日就查看清楚。
賈赦看着秦叔遞過來的單子,恨不得雙眼冒火,隻見賈赦怒斥道:“大膽王氏,膽敢敗壞我賈家基業!”
原來是王氏不僅貪了公中一些财物,甚至私底下将賈家族中祭田賣掉了。
此事原本查不出來。不過誰讓林芃睚眦必報,命人将這事兒透給了賈赦。賈赦原也不敢相信。畢竟貪一點财物和賣掉族中祭田可是分量完全不同的兩回事。但是賈赦還是命人順帶查看了一下,這一看可讓賈赦傻了眼,随即怒從中來。再加上此時老庫也盤查完了,賈赦也忍無可忍,直接問道:“賈老二,這個膽敢私下賣掉族中祭田的夫人,你待如何!”
賈政也是郁悶無比,不管他如何去想,也找不到王夫人賣祭田的理由,那可是祭田啊,是賈家一族最後的退路啊!
賈母也是震驚不已:這敗家娘們,可比自己這個婆婆膽子要大得多了!
賈赦見賈政久久不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随即命賈琏去請了族老來:“我兒現在務必去請了各位族老來府裡,這事兒必須說清楚!”
賈琏剛想要點頭應是,便被賈母攔下:“赦兒莫要着急,此事定要王氏給我們賈家一個交待,隻是家醜不可外揚,還是暫時不要驚動各位族老的好!”
賈赦對着賈琏微微點頭又對着賈母說道:“請問老太太以為此事該如何處理?”
賈母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王夫人,說道:“王氏,你可知錯?”
王夫人立馬跪下磕頭如搗蒜一般,說道:“母親,母親救我,媳婦兒真的是豬油蒙了心,一時想茬了!請母親看在元春跟寶玉的份上,救救媳婦吧!”
賈母看了一眼賈赦,看到賈赦眼中的玩味,于是說道:“老大,如今娘娘在宮中,實在不宜有個賣掉族中祭田的母親啊!王氏縱然死上千萬次也難逃其咎,可是娘娘可怎麼辦啊!”
隻見賈赦眼裡的玩味越來越濃厚了,呵呵,自己的好母親,果然是一如既往的鼠目寸光。
無論是賈母對于賈瑚之死的漠然,還是賈母對于二房養廢賈琏之事的縱容,都讓賈赦清楚的感受到了賈母無知。之前還能用在大房與二房之間偏心二房來解釋,而現在對王夫人的偏袒,就真的隻能是鼠目寸光了,有這樣的當家主母,賈府走向衰敗也是必然的。
隻是這一次的賈赦,不想讓步了,他一字一句緩緩說道:“老太太可知,族中祭田關乎着什麼?”
賈母略顯尴尬說道:“老大,讓王氏再将祭田買回來可好?莫不讓她再多添置些許,此事莫要再聲張了可好?”
隻聽賈赦說道:“老太太可真是我榮國府的定海神珠!若想要我不聲張,也不是不行。那就分家呗!”
“不行!”
“不可!”
“爾敢!”
三道聲音一起響起。但是賈赦并不在意。繼續說道:“此外,王氏必須将占了我榮國府的東西全部還回來。”
賈母:“老大慎言!父母在不分家!若要分家,就是要了我這把老骨頭的命!”
賈赦說道:“老太太,我這做哥哥的已經很好了,我襲爵,不僅讓弟弟住在正屋,還讓弟弟媳婦管家。管着管着,不但貪拿公中财物,還把我賈家祭田給賣了!老太太覺得,不分家還待如何?”
賈母說道:“讓王氏賠償,以後由鳳姐兒管家,掌府中對牌和各庫鑰匙,不許分家!”
賈赦說道:“不行!”
賈母定了定神,雙眼死死的盯着賈赦說道:“你還有什麼條件盡管說,老婆子我不同意分家!若定要分家,我就去順天府告你不孝!”
賈赦心知,有賈母在,此次是不可能分家的,于是假裝不服氣的說道:“不分家?憑什麼!那就讓賈老二從榮禧堂給我搬出來!一個五品小官,竟然還敢舔居榮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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