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地闆,淺藍色的窗簾,寫字台上是一台二手電腦,連着調制解器的電話線,角落裡有一小碟CD。桌子上的書堆得很整齊,随意的一根皮筋,收下來的衣服,大多是暗色的大衣還有長袖,被規規矩矩疊好放在了床腳,它們還未來得及被主人放進衣櫃中。
巴芙拉站在門口,打量着貝拉的房間。
雨打在窗台上,發出鼓點般的韻律,這一切在窗簾被拉開之後,更加清晰了。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貝拉在福克斯的房間。不同于自己喜歡花花哨哨的裝飾,貝拉從小到大都是一貫的簡約,蕾妮總是叫她收拾桌子,這培養成的習慣即便到了福克斯,沒有蕾妮的提醒,依舊沒有改變。
查理出門工作了,勤勤懇懇的警察局長,所以是貝拉親自來開的門。艾布特并沒有一起下車,所以現在隻有她們兩個人。
“你怎麼沒有上課?”這是當巴芙拉坐在柔軟的床墊上時,貝拉問的第一句話。
貝拉披散着頭發,穿着白色的家居服,神色也一如往常。如果不是翹課,她看起來似乎完全沒有收到愛德華離開的影響。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巴芙拉沒好氣地接話道,“你不在,我可不敢獨自面對嚴格佬班納先生的實驗課!”
班納先生是巴芙拉這學期的生物老師,他個子很高,一副和藹的樣子,可實際上卻對學生非常的嚴厲。沒有跟貝拉一組的話,巴芙拉難免會被他點名指正,想象着在一衆人面前磕磕巴巴回答問題之後受到指責,那該是多麼羞愧的事情啊!
“我倒從來沒有覺得班納老師哪裡嚴格了。”這是貝拉的回答,伴着一聲抛物聲,“諾,可樂。”
“我不喝。”巴芙拉接住後放在了桌上,提及了自己來拜訪的原因,“别提學校了,貝拉,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從愛德華的離開中走出來?已經兩個月了,還不夠你去釋懷嗎?”
“……我不想聽到關于愛德華的事情了。”
“那你怎麼還是這樣一蹶不振?”
回應她的卻是沉默。
重重歎了一口氣,巴芙拉還是又拿回了可樂。清脆的“克拉”聲打破了死水般的寂靜,“以前,邁克說要跟我分手的時候,我也是很絕望的。”
貝拉也拉開了自己的那罐可樂,她的眼睛告訴巴芙拉:請繼續。
“我一開始一直在哭,甚至半夜的時候我都會起床,翻一翻裝着我們回憶的照片。”想起剛開始幾天的狀态,确實非常的糟糕,連覺都睡不好,就連最後的考試都是心不在焉的,“我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想,明明先追求我的是他,為什麼他可以如此簡單的,說分手就分手。追到之後就輕易的放手了,甚至馬上就跟隔壁班的瑪利亞在一起了。”
“我覺得這很不公平,貝拉。”她仰頭灌下了一大口可樂。
真甜。還很冷。
冰涼的液體在這寒冷的季節讓她突然變得更加清醒了,“你知道這種感受嗎?真的毫無公平可言。”
“恩。”貝拉認真當起了聆聽者,“可是你現在還是放下他了。我跟你不同,我知道自己肯定不會忘記這段經曆的。”
“不,你聽我說完。”巴芙拉擺了擺手,為了能夠蓋過貝拉的聲音,她說話的分貝不自覺加大了許多,“我忘記我花了多久才放下邁克的。至少現在提起他我已經可以做到不再心頭一觸動的感覺,你應該能體會到,那種感覺不是很好,酸酸的。”
“恩。”
“後來,我去了意大利,那些可怕的事情我已經跟你提過了,傑西卡因此喪命,好在我終于回到了美國。再後來,我知道他們都忘記了我。”
“有一次去西雅圖的時候,我碰到了一個人,你猜是誰?是瑪利亞,可是她完全不認識我了,甚至沖我笑。”
“我在回去的時候就在想,邁克也好,瑪利亞也好,為什麼他們都已經放下了,而我還要一昧地沉浸在過去?”
“這豈不是又不公平了?可笑的是,這是我一廂情願造成的不公平。”
“憑什麼他們可以開開心心忘記了我的存在,而我還要帶着以前的回憶,痛苦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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