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這跟養狗……還有咱們養瘦馬一樣,自小兒帶大,雖說辛苦些,可打小兒調教,你想要什麼樣兒,就能捏成什麼樣兒。”鐘嬷嬷的語調,聽起來十分得意,“我跟你說,也是費心的不得了!先頭在伯府裡,我一口氣不敢松,他們府裡還好,學裡那幫先生個頂個的不是東西!”
鐘嬷嬷又打了個酒嗝,一聲長歎,“我跟你說,這世道不是個東西!咱們,下九流,都不如,賤籍,奴兒!再怎麼都是下賤人,隻能往下,往上,我跟你說,上不去!根本就上不去啊!
你看看現在,他那個小崽子,剛能在人家王爺面前舔幾口,你看看,就不得了了,恩情算個屁!再大的恩情也比不上他那個小崽子!”
“你真打算把他家姐兒送到王同知府上?”楊婆子聲音往下壓了些。
“打着燈籠也難找!”鐘嬷嬷響亮的啜了口酒,“那是個商戶出身,下九流裡爬出來的,他們不懂,破規矩少,脫光了往床上一放,我告訴你,他就敢上!我跟你說,唉,妹子,咱倆,算是同病相憐,你說我辛苦大半輩子,老了老了又當回奴兒了?那我這二三十年,不是白辛苦了?我養的瘦馬,我費盡心機花了銀子把她送到侯爺床上,我跟你說,那妮子就不是個好東西!”
沉重打擊
鐘嬷嬷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猛啐了一口,“生了兒子,她以為她有靠了,她用不着我了,想借那些蠢貨的手,要把我趕盡殺絕!我呸!老娘手裡調教出來的,還不知道她是個什麼阿物兒!”
“那你?”楊婆子的聲音裡透着驚懼。
“我跟你說,就是得下得去手!要不然,死的就是我!”鐘嬷嬷錯着牙,“那個賤貨,她要是肯聽老娘我的話……算了,不說這個了,這就是挑瘦馬的難處,太笨了吧,調教不出來,太聰明了,得了機會她就想吞了你!”
“可不是,難哪。老姐姐,我替你難,你看看這官家,多好,可你這……我真替老姐姐你難過。”
“你放心!”鐘嬷嬷冷哼了一聲,“大風大浪我都過來了。我跟你說,當年,那賤種頭年中秀才,隔年就中了舉人,想當大官的心,旺炭兒一樣,我費了多少心思,熬白了頭發,才算把他勸下來,這進士,就沒考,唉。”
鐘嬷嬷一聲長歎裡充滿了懷念,“在太原府時多好,他那個媳婦,不是個東西,你看看,我就知道,這官不能當,唉!我這是一時失手。你放心,大風大浪我都過來了,那個小崽子,他以為他真搭上了王爺?人家龍子鳳孫,能看上他這樣的賤種?不急,先把那死妮子送到王同知床上,一個一個來……”
李文山聽不下去了,看着臉色死灰的阿爹,伸手扶住他,拖着他往外走,李縣令被李文山拖着走出去幾十步,還是呆怔的木偶一般。
“阿爹,您沒事吧?我扶您……先到書房坐一會兒?”李文山看着李縣令的樣子,心裡七上八下有些惶恐了。
李縣令木木呆呆,由着李文山連推帶扶,進了李文山那間小書房。
“阿爹,您沒事吧?阿爹?”李文山推着李縣令在椅子上坐下,伸手在李縣令直勾勾的兩隻眼睛前晃了晃,又晃了晃,提高了聲音,“阿爹!”
“沒事!”李縣令猛抽了口氣,“我沒事,沒事……沒事……”李縣令一句話沒說完,嘴角抽動了幾下,身子一軟,從椅子上滑下去,兩隻手捂着臉,縮在地上抖成一團。
“阿爹,阿爹!”李文山吓壞了,彎腰抱在李縣令掖下,用力想把李縣令抱起來。
“沒事,沒事,沒事……”李縣令癱在地上,兩隻手胡亂揮着,嘴裡喃喃了七八個沒事,才說出别的話,“别怕,山哥兒,别怕,阿爹,阿爹,沒事。”
李文山見他爹能把話說成句了,一口氣松下來,腿一軟,緊挨着他爹也軟癱在地上。
“阿爹,你……你别這樣,老太太……我是說,姨婆……不是,鐘氏,我是說鐘氏,阿爹,鐘氏一直這樣,大家都知道,大家都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阿爹你别難過,不是一天兩天,一直這樣。”
李文山幾句話說完,才覺得他這話好象哪兒不對,可他這會兒心裡亂的厲害,心眼全卡在一堆堵在那兒,哪兒不對這事,也卡住堵裡面了。
“阿爹,我是說,那個……”李文山頓住,看着他爹,“阿爹,冬姐兒,還有阿夏,阿爹,你别讓……你是阿爹……阿爹……”
這一句話不知道觸動了哪裡,李文山眼淚湧出來,話說不出來了,隻揪起袖子,一把接一把的抹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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