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舟和衛祥錦跑到倉庫前,衛祥錦一反剛才的急迫,從神情到身體都沉靜下來。他拔出槍開了保險栓,示意顧沉舟在外頭等着,自己則慢慢往前走。顧沉舟撩了衛祥錦一眼,什麼都沒說,直接拉開在進來時就被對方遞過來的槍支,跟着衛祥錦一左一右,朝倉庫走去。最後幾步門前的水泥路,斜斜敞開的倉庫大鐵門,繞過鐵門堆滿貨架和貨物的大倉庫‐‐顧沉舟和衛祥錦一進倉庫就飛快端槍平舉,對準前方!沒有任何聲音的安靜。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聲不發地分頭行動,快速而謹慎地巡視周圍一圈之後,顧沉舟和衛祥錦再次會和。&ldo;沒有人。&rdo;衛祥錦說,走到地上還殘留着血迹的地方,有手指沾了沾試試溫度後說,&ldo;人去哪裡了?&rdo;&ldo;我們馬上回去。&rdo;顧沉舟目光微冷,&ldo;如果那聲叫聲是沖着我們來的,也許失蹤的馬上不止一個人。&rdo;這是在說那位被鎖着的司機。衛祥錦握起拳頭,深吸一口氣後,也沒有用對講機,而是直接轉身往回跑去,但這次,兩人走到半路就跟帶隊回來的警隊負責人撞上了。&ldo;衛少校,一起走!&rdo;負責人沖衛祥錦簡潔說到,有力一揮手,就往大樓上走去。因為衛祥錦剛才的那個訊息,之前沒有搜到蛛絲馬迹的隊伍斷斷續續都趕回來了,不長的一段路程裡,不斷有人加入,等到衆人到了樓下又上了樓梯,除了守在出入口之外的警察,基本上已經全員歸隊了。三樓樓上,司機還被鎖在樓梯的欄杆旁,兩個警察一個站在司機旁邊看着,一個守在那間房間的門口,都警惕着觀察周圍,直到看見大部隊上來了,才松下一口氣。顧沉舟和衛祥錦看見這一幕也松了一口氣,不做聲地跟負責人一起走在大部隊之前。被鎖着的司機又看見這麼多人上來,立刻又開始大喊大叫說自己冤枉警察暴力執法。警隊負責人瞥了司機一眼,看見對方臉上的鞋印就是一個皺眉,眼神已經朝看守司機的警察嚴厲地掃了過去。那警察真心有點百口莫辯的感覺,他隻能暗示地看了看衛祥錦的位置。警隊負責人順勢看了一眼,心裡倒是明白了,也沒說什麼,隻問道:&ldo;這個是誰?&rdo;&ldo;是在我們上樓時候突然出現的,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先将他看守起來……&rdo;警察這裡才解釋了一半,衛祥錦就接口說,&ldo;這個人跟軍隊裡的一個案子有關系,我們正在追查之中。&rdo;衆人心道暴力就暴力,居然也能扯上軍隊的案子‐‐真信你才是傻子!但說起來這也不是什麼太讓人側目的事情,警隊負責人做出深信不疑恍然大悟的表情說:&ldo;原來如此!&rdo;他飛快地轉了話題,繼續說他追蹤的這件毒枭大案,&ldo;‐‐這個人就鎖在這裡,我們進去看那條通道!&rdo;一個房間當然擠不下這麼多人。警隊負責人專門點了幾個老手作為一條路一個選擇事情麻煩了。衛祥錦忍不住這樣想到。他不是第一天進入官場,當然看得清楚事情的走向‐‐沒事出來找個幾乎闆上釘釘能做好的任務鍍鍍金,結果把任務搞砸了……往小一點說,他是嚴重失察瞎指揮,往大一點說,他還有涉嫌放走犯罪嫌疑人、軍匪勾結的罪名。他看了一眼顧沉舟,恰好這個時候,顧沉舟也看向他。兩人的目光一碰,多年默契下來,衛祥錦心領神會:&ldo;剛才确實有人向我報告這裡有通道‐‐就是那位。&rdo;他指了一下第一個匆匆跑下來通知他的警察,咬口說,&ldo;幾個人一起看見那個通道,正要過去查看,就接到去背後倉庫探查慘叫聲來源的命令。&rdo;警隊負責人看着衛祥錦指的第一個警察:&ldo;有多少人看見這裡有個通道的?&rdo;&ldo;我看見了。&rdo;被衛祥錦指着的警察說。顧沉舟也點點頭。但另一個警察遲疑了一下:&ldo;我似乎看見了,但當時隻打了個手電筒,光線很暗,我再想過去看的時候,外頭就響起慘叫聲,我們和這位,&rdo;他指了指顧沉舟,&ldo;一起出去,衛少校讓我們兩個留下來看着,自己和這位去了倉庫那邊。&rdo;隻有兩個警察,哪怕就放着一個守在門口并看着困在欄杆上的司機,也确實不可能讓另一個單獨去探查那個未知通道。别說,這個通道還真是&ldo;未知&rdo;的。警隊負責人看着被挪開的浴缸,問:&ldo;你們怎麼發現這裡的?我不是說過這裡在最開頭就被排查過了嗎?&rdo;&ldo;是衛少校帶我們上來的。&rdo;警察說,&ldo;衛少校在底下發現其中一個電表有轉動,我們就一起上來看看。&rdo;警隊負責人淡淡嗯了一聲,突然又問第二個警察:&ldo;你剛剛說&lso;我們和這位&rso;,衛少校沒有進來?&rdo;&ldo;當時鎖在樓道的人有點不安分,衛少校回頭看了一眼,後來我們出去了,衛少校也沒有再進來。&rdo;第二個警察如實說。&ldo;方總隊長。&rdo;顧沉舟突然出聲,他神情淡淡說,&ldo;我建議詢問記錄工作交給專業人士去辦,現在‐‐任務結束了?&rdo;警隊負責人臉上帶着一些譏诮地看了顧沉舟一眼:&ldo;确實還沒完,不過我猜也差不多該完了。&rdo;他揮揮手,表情冷厲大聲說,&ldo;大家分散,繼續搜查!&rdo;這一整個淩晨的後兩個小時,衆人搜遍工業園的每一寸地方,每個人都熬紅了眼睛,直到天慢慢亮起來驅走了所有黑暗,也再沒有搜到一點點的蛛絲馬迹。第二天上午,警隊負責人黑着臉把人帶上車,臨走時跟衛祥錦說了一句話:&ldo;衛少校,就算是軍隊裡出來的也不是想哪頭打哪頭,這個案子是上頭都挂了号的,有些解釋的話,衛少校好好想想怎麼跟上面下來的調查員說吧!&rdo;他頓了頓,又說,&ldo;至于衛少校扣起來的那個人,因為是在搜查地點出現的,按照規定,我們就帶回去問訊了,如果是軍隊裡的案子,衛少校就讓軍隊裡的長官出了正式文件再來跟我們警方要人吧!&rdo;說完就上車甩了車門,讓司機直接開車,給還站在路邊的顧沉舟和衛祥錦留了一屁股的煙氣。衛祥錦當了好長一會的啞巴,正要跟顧沉舟說兩句話,他的手機就響了。他接起來聽了兩句,竟然是讓他等調查員的通知。他好歹還端得住,一點失态也沒有地平靜答應了。顧沉舟等對方挂掉電話後問:&ldo;什麼事?&rdo;&ldo;讓在原地等調查員!&rdo;衛祥錦從出來開始還沒有這麼窩火過,他的聲音裡也忍不住有了點咬牙切齒的味道,&ldo;我們先回招待所,不,我在這裡等,你馬上回京,他們跑不到京城去抓人,這件案子跟你也沒什麼關系‐‐&rdo;他說着就向前方走去,但顧沉舟沒有動。&ldo;嗯?&rdo;衛祥錦有點疑惑地看了顧沉舟一眼,顧沉舟說,&ldo;他們讓你在原地等?&rdo;&ldo;在德昌縣等。&rdo;衛祥錦點點頭。顧沉舟說:&ldo;我猜這個原地,不是虛指德昌,而是實實在在的‐‐&rdo;他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兩輛政府車,這個時候衛祥錦也看見了,&ldo;原地。&rdo;話音落下,兩輛政府車的車門打開,裡頭走出一個男人說:&ldo;衛少校,顧先生,關于今天淩晨的毒枭案裡的一些事情,我們需要找兩位具體了解一下,兩位需要我出示上面開具的配合調查公文嗎?&rdo;真糾纏着要讓對方出示這東西,面子裡子就丢得一幹二淨了。衛祥錦一挑眉:&ldo;這跟顧少有什麼關系?&rdo;暗中就點出了顧沉舟的身份。對方公事公辦說:&ldo;我接到的命令上說顧先生一直參與本案,是本案的重要證人,&rdo;他說,&ldo;請衛少校和顧先生上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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